他有耐心、时局安稳的时候,可以将赵灵川放出去四处找麻烦,他有精力去给赵灵川扫尾,但现在他没有,便将人先关起来,省的出麻烦。
宋知鸢从他怀里爬起来,道:“我要给永安写信。”
耶律青野顺手扯给她一页纸,叫她自己去写,等到她写完,正好可以和他的信一道儿送回长安,他则去沐浴。
宋知鸢对着这封信绞尽脑汁,写了半天规劝的话,又觉得永安不会听,但是不写不行啊。
她写信的时候,突然想到她幼时,母亲对她百般叮嘱,她那时候也总是不肯听,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对的。
人总是后知后觉。
一封信写完后,宋知鸢便没半点力气了,正好又听见帷帐之中传来阵阵水声,她便放下手里的毛笔,放慢脚步,往帷帐里面走去。
耶律青野正站在桶中沐浴。
水是宋知鸢剩下的,早都凉了,他也不在意,正随意撩起一把水泼在自己面上,水珠挂在他的眼睫毛上,顺着那张冷峻的面往下流。
他并不像是长安多数人那样的单薄消瘦,正相反,他挺拔强壮,这木桶只到他腰附近,能瞧见他若隐若现甩来甩去的腰下。
他是武夫,不在乎什么涂脂抹粉,身上的伤疤都不会涂无痕胶,就那样大咧咧的露着,更不会像是女子一样将自己身上的体发都修整干净,宋知鸢一眼瞟过来,就瞧见了黑漆漆的体发,她身上是没生过这些东西的,但她记得这些东西的触感,沾了些许湿黏液体,烫硬的磨撞碾压——
“要过来帮本王洗吗?”
耶律青野看她看着他发呆,便知道她在看什么,他还记着方才她的模样,小猫咪早就被他喂大了胃口,只是碍着脸面不肯说,眼巴巴的看着他而已。
他便向她挑眉道:“现在讨好讨好本王,等你那好姐妹被人掀了,本王还能快些过去救她。”
宋知鸢面上小啐了一口唾沫,骂他“不正经”,但身体却诚实的向他走过去。
他便坐在浴桶中,瘫好了身子,等着她来伺候。
宋知鸢触手到木桶中,桶里的水微微凉,他的身子却是热的,她在水中一摸到肩颈,耶律青野便将人往水桶中拖。
宋知鸢反抗了一下,也没什么用,俩人将这缸里的水祸害了一遍后,宋知鸢是真起不来身了,剥了湿淋淋的衣裳,被耶律青野用羊毛毡擦了一通,后放到了帐中。
“你便在这歇息。”
耶律青野神清气爽的套上衣裳,道:“本王要带军出去夜袭一趟,夜间不在帐中,没人进来。”
宋知鸢被洗的干干净净,身上清爽极了,也不想起身离开,便半睡半醒的裹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耶律青野则起身换战甲,出了帐篷。
他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带上宋知鸢写好的那封信。
他率军出营的同时,这封信和他的回信一起重新折返,向长安而去。
而他则夜袭洛阳。
——
这一夜间,洛阳城墙上火把通天,巡逻的鹰隼绕着整个城上方转来转去,鹰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