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啊,她跟你说啥了?你脸色真的太差了。」
「姐,你摔门那下太帅了,你俩是不是干起来了?」
……
我一边忙着整理东西,一边淡淡道:「曹蓉蓉说,我爷爷是病了不是死了,等死的时候再过去请丧假,她才考虑要不要批。」
话音刚落,人们就炸了。
「我C她有病吧?她没爹没妈没家人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别鸟她!直接走,我们策划组全体同志支持你!」
「怎么会有这种垃圾东西,我不行了,我要气死了……」
我收拾好东西,把椅子推进去:「我当然要走,而且是现在,同志们拜拜。」
在一片欢呼声中,我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公司,径直打车去了车站,改签了最近的车票。
既然撕破脸,那还不如破得再大一点。
这边我刚上车,那边曹蓉蓉的电话就打来了——
「曲悠然!你现在在哪儿?你居然还真敢给我走!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无故旷工三天我是可以开除你的!你这个……」
我直接摁断了电话,顺便把她的微信和电话都拉进了黑名单,关掉手机。
傻der,有没有“认真研读”过公司规章啊,无故旷工七天才是可以开除的哟。
我一下车就直奔医院,着急忙慌跑上楼时,入眼的是爸妈、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一群人围在病床前。
大家都沉默地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爷爷,姑姑靠在姑父身上,抹着泪小声抽泣。
我的心里顿时沉下去半截,拨开人群就冲了进去。
我不顾形象跪在床边,颤着手去拉他干枯微凉的手:「爷爷,我回来了。」
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角一瞬也流下了泪滴,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靠过去一听,他念叨的是我的名字,我名字是爷爷亲自取的,他上过学读过书,最喜欢的诗人是陶渊明,我的名字也来自他的诗……
我能感觉到爷爷的手逐渐无力,呼吸也变微弱了。
我们哭着喊他,喊爸、喊爷爷、喊公公…不停地喊,我们每次一喊,显示屏上的数字都会上去,心电图也会有波动。
他是能听到的!
我们就喊得更用力了。
可这么过去几次后,他终于不挣扎了,放任自己心脏渐渐停止跳动。
我哭得撕心裂肺,无法想象爷爷离开后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再有一周就是他七十三岁的生日,我给爷爷准备的菊花图还没绣完,还没有回来好好的吃过饭,还没拍大合照,还没给他过过生日……
爷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紧”了我的手,但只那么一瞬,就彻底松开了。
心率急速降了下去,屏幕上的心电图瞬间化成了一条直线,发出“滴——”的长鸣声。
一瞬间,外面的医护都跑了进来,而病房里的人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