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望了眼她干裂的唇,起身到外间倒了杯热水进来,朝她递过去。
姜娩刚醒来确实渴了,她先谢过他,喝完水,干燥的喉咙舒服了点。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咳嗽过后湿漉漉的,等着他的下文。
裴相和心尖一软。
掌心有点发痒。
忍住了揉揉她的想法。
他又踱步去外间倒了水。
这回裴相和顺便给自己带了一杯。
见姜娩捧着水杯再次用那样的眼神望向自己时,裴相和端着水,轻嘬一口润嗓,将乾庆殿的事道出:“一夜之间,去乾庆殿侍寝的四妃两死两伤,其中郦妃不知怎么的在死前疯了,还用簪子伤了皇上。”
姜娩耐心地听着。
裴相和背对着她,眼里划过笑意,他的嗓音里情绪不显,把郦妃伤害周弼的过程描述出来:“御前伺候的太监说,等他们觉察到动静不对冲进寝殿时,郦妃已经连扎了皇上好几簪子,那血流的,后背全是。对了,御前伺候的太监还说,郦妃死前咬掉了皇上的一块血肉。”
姜娩心里一抖。
捧着杯子的双手紧了紧。
由于听得太认真,她也没听出来裴相和语气里夹杂的两分刻意的戏弄,追问道:“后来呢?”
裴相和转身:“后来,郦妃被皇上下令剁成了肉酱。若非郦妃出身低微,没了族人,今天被处置的,就不单单只是郦妃的尸体了。”
他的话,成功吓到了姜娩。
可他没有停止戏弄她的想法:“娘娘,你要不要猜猜奴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姜娩做出摇头的动作,刚要张嘴,又噤了声儿:“……”
因为她发现,就算她跟裴相和表示不想听也没用。
毕竟,这主要取决于他想不想说。
裴相和眼底的笑意渐浓。
“底下的人跟奴才禀报,说是郦妃的尸体被狗吃得连骨头都没剩下,所以奴才进宫的时候,没看到最精彩的,只在地上看到了一摊还没处理完的血。”他说话时,依旧是一贯慢悠悠的腔调,语气里似乎还有些遗憾没能看到郦妃尸体被啃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