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水没舍得,在摊子前给小荷梳头发,扎三丫髻,边绑边说:“等阿姐寻到好看的布匹,给你多做些头花。”
这会儿小荷戴的还是林秀水用红线编的。
“不要头花,”小荷认真说,“来点钱吧。”
“最好下点钱雨,都给阿姐你。”
林秀水没话说,小荷跟她娘一样务实。
但她又觉得小荷这样不好,怕被人用钱或糖拐走。
她问:“大宝,要是路上有生人给你铜板,你要不要?”
“不要,”小荷回得很认真,“我不认识真铜板。”
林秀水不死心,又接着问:“那要是有人给你糖吃呢?”
“给几块?”
“就一块。”
小荷将手伸出来,她说:“还有吗?”
“再给我两块。”
小荷算账算得明明白白,“阿姐一块,阿娘一块,我一块。”
真是一点亏没吃,林秀水都被逗乐了,又故作严肃:“那吃了糖会被卖到别的地方去,再也见不到阿姐和阿娘了。”
小荷皱眉,小小地叹气,摊手耸肩,“哎,那还是要钱吧。”
“钱能买糖吃。”
林秀水捂脸,“你就是想吃糖了吧。”
“晚点我领你买去,偷偷的,你别跟你娘说。”小荷也悄悄地说:“那我偷偷地吃。”
后头又来了几个人,小荷挨个叫:“婆婆,缝裤子吗?”“姨,你要不要补衣裳?我阿姐手艺特别好。”
还真被她拉来两个人,一个要补外裤,一个要缝手帕,她缝得很快,赚了五文钱,还搭上一文给小荷买糖吃。
晌午林秀水做饭,洗米下锅蒸饭,等王月兰急匆匆回来,韭菜都炒好了,她进了门随口道:“吃什么呢?”
小荷正在门边扒拉糖纸包,闻言忙藏起来,不打自招,“我没吃糖。”
“阿俏,”王月兰瞪林秀水。
林秀水想捂耳朵,这小祖宗,都不跟她多学学,早前她娘在时,她偷吃糖包,糊了嘴巴一圈,都不承认的。
王月兰不跟她俩算账,她有旁的事要跟林秀水说:“下午你跟小荷同我到染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