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已经没有谁能再将长公主当成一个小姑娘了。
坐在席面上的长公主与宋知鸢说话的时候天真娇俏,好像还是十六岁那个只知情爱的人,但当她抬起眼眸,用那双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向所有人的时候,他们就会记起,她亲手刺杀廖寒商、屠杀永昌帝,出战北江的往事。
众人便垂下眼眸,不敢多看,只是偶尔一瞥间,见长公主荣华万千。
满朝文武皆为其叹服,甚至还有几府人家隐隐想将自己儿子送给长公主。
是啦,长公主是有一个已去世的正夫,和一个侧夫啦,但这哪里够呀?长公主昔日后宅里面美男如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人数,现在只有一个,哪里够用啊?
就该多送点嘛!
当一个人站在权力的巅峰上,那真的很爽了,所有人都会跪在她的面前将一切双手奉上,句句都是“这是属下的荣幸”,谁能不爱呢?
因此,席上有不少人窜出来,文臣为长公主作诗,武将为长公主舞剑,面上都在庆贺长公主打仗胜利,但实际上都是在昂起一张俊美的脸说:“长公主看我,看我,看我啊!”
永安还没什么动作,倒是将沈时行气了个好歹。
这帮逼人想干什么?
当他是死的吗?
沈醋缸重出江湖,酸的一塌糊涂,一整个宴席都没给什么好脸色。
今日出来谄媚的人他都记下了,待到抽出空来,他非要挨个儿抽过去不可!
这群混账!
永安倒是不怎么在意,她年幼时不懂事儿,见一个爱一个,实际上也算不上是爱,只是觉得所有东西唾手可得,只想搞点刺激的爽一下。
现在她已经有太多刺激的事儿要做了,一想到她还有南疆没收,还有蒋兆麟剩下的心腹没弄死,她就已经刺激的说不出一句话了,瞧见这满殿的男人也只当瞧见了红粉骷髅,没什么兴趣。
待到宴席结束后,永安满兴而归。
本来她想将宋知鸢留在殿中,但宋知鸢说第二日还要上朝,她便作罢了。
当夜,宋知鸢散了席,坐着长公主的轿辇而回。
她在席间饮了酒,面颊红扑扑的,脑袋有点晕,但人很高兴。
今天是个,很好很好的日子啦!
她投回方府,如乳燕投林。
太仓属令宋知鸢,悄无声息的回了长安中,若无事人般,次日照常上朝。
少有人知道她在大战的时候去了哪里,这人好像突然就没了,又突然冒出来了,有一些官职不够的小年轻人偶尔会觉得诧异,想去问一问这人到底去了哪儿,却被长官死死摁住。
“莫要问这些。”
长官总会一脸忌讳莫深道:“不是你能问的。”
那些小官吏便忍不住好奇,却也不敢再问,只是偶尔,偶尔会瞥一眼这位姑娘。
而宋知鸢并不在意这些。
她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勤勤恳恳上职,按时按点下职,偶尔迟到了还假装自己没迟到偷偷溜进去,与平日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