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刻,永安看见母后抱着廖寒商的尸首嚎啕大哭。
永安感到害怕。
她慢慢的挪蹭过去——她没有受伤,廖寒商把她保护的很好,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觉得手软脚软,她慢慢爬到母后的身旁,却不敢说话。
她不敢说话。
她察觉到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也许这件事对于长安来说不算错,但对于母后来说是错了,对于母后是错了,那就是错了。
长安跟母后比起来,母后更重要。
当她看到母后抱着廖寒商大哭的时候,永安突然觉得脖子上的血痕无比炽烫。
“母后——”永安颤抖着叫母后的声音。
正在哭泣的母后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僵住了身形,母后慢慢回过头,一双赤红的眼盯着永安看了半晌后,突然道:“告诉母亲,莲花座何来?”
永安颤抖着回:“弟弟给我的。”
太后深深地抽吸了一口气。
永昌帝。。。真不愧是宣和帝的儿子,这股阴狠劲儿,让她想吐。
“过来。”
母后说。
永安慢慢的爬过去。
她看见母亲抱着那个人的尸体,与她轻声道:“叫一声父亲,让他安安心心的走。”
永安又被吓到了。
她一天被吓到了不知道多少次,人好像都有点傻了,木木的跪着,随着母亲的意,对着地上的尸体叫了一声:“父亲。”
太后闭眼。
泪水从她的眼眸中滑落下来,又顺着她的脸掉到了廖寒商的身上,润湿一片血。
漆灰骨未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
此生难料,心在大业,身死荒帐。
太后再睁开眼时,最后一点柔软与爱意,已由她的亲儿子了结,剩下的,只有翻腾的杀意。
廖寒商,你甘心这样寥寥草草的死,我却不甘心。
我不甘心。
而也是这个时候,帐篷外面冲进来一队人。
这队人的手中高举着火把,大声喊着:“绞杀逆贼,绞杀逆贼!”
是大陈的兵。
大陈有人在此处埋伏了兵,但太后不知道,永安不知道,甚至北定王都不知道。
万将军这一队奇兵,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永昌帝深藏已久的刀锋,终于露出了个头,一刀刺在了太后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