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到了席面上,也只喝几杯普通的散酒,一开口,处处都是熨帖,听的那亲兵都跟着红了眼眶。
看看,好官啊!真是好官啊!
啊!听听!长公主都卖嫁妆了!真是体恤为民啊!
酒过三旬,李观棋已经将军营内的事情打探的差不多了,他饮下一杯薄酒,目光左右转了一圈,后才不经意的问:“为何不见宋大人?”
跟李观棋喝酒的亲兵目光一凛。
李观棋装似不曾察觉,只是又道:“我以前是在公主府上做从官的,与宋大人常见面,有几分交情,这次出长安来,长公主还叮嘱我瞧瞧宋大人——我记得方才,我去请了这位宋大人,眼下怎的不曾瞧见?”
亲兵咂摸了一下酒杯中的酒味儿,后道:“大人忙呐。”
忙什么就不能说了。
李观棋似是也不着急,只笑着点头道:“长公主给我留了一封信,回头得去送给宋大人,一会儿劳您带个路。”
亲兵自然应下。
他们王爷虽然时不时癫狂一下,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比较冷静,也不因为跟宋大人争吵,便将宋大人关起来谁都不让见,长公主来送个信也是理所当然。
待到酒席宴散后,李观棋并不曾亲去送信,而是安排了一个小将跟随亲兵一道儿去宋知鸢的帐篷前。
他们二人正撞上要去烧水的宋知鸢。
当时宋知鸢提着两个桶在走。
耶律青野本来也不是什么爱沐浴的人,他不跟宋知鸢滚在一起,都不会一日洗两遍的,现在不过是为了磋磨她。
宋知鸢明知道,但也不翻脸,只是将水拿去提,谁料路上突然听见有人在不远处激动地唤了她一声:“宋、宋姑娘!”
宋知鸢回头来看,正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愣愣的瞧了一会儿,有点忘记对方叫什么名字了,等对方冲过来,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话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谁。
“我太久不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那时候我去军营里去选武状元,我们那儿全都封闭了,我根本都出不去,我都不知道外面打仗了,等我出来了你都出长安了,我本来都选不上官,后来还是遇到了李观棋,他选了我进了金吾卫里——”
过去的事情在脑海中回荡,宋知鸢喃喃的道:“吴公子。”
吴惊云,吴公子。
不,是吴小将啦,他显然是跟了李观棋后,被提拔进了金吾卫。
金吾卫可是个好地方啊,天子近臣。
说话间,吴公子替她提了水桶,去一旁烧水,两人言谈间,烧水的时辰都快了许多,好像一眨眼水就好了。
吴公子提着两桶水就跟着宋知鸢走,他完全不知道这水是给谁烧的。
宋知鸢也没提醒他,只伴着他往主帐的方向走。
反正耶律青野从来不见她,她送个水就走便是了。
但她并不知道,她与吴公子一起到帐前的时候,耶律青野正在帘帐之内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