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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小姐妹上了马,亲亲蜜蜜的贴在一起讲话。
永安跟宋知鸢说她这些时日遭受到的委屈,说她灵机一动送木牌出去,说她被那个贱男人占了便宜,咬牙切齿的直捶腿,而宋知鸢则紧紧地抱
着她,在她耳畔说长安最近的局势。
“长安之中不太好。”
宋知鸢不知道她说的那些永安听不听得懂,反正不管永安懂不懂,她都要说。
“太后、皇上现在都被困在大别山,他们——”
宋知鸢张了张口,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太后即将成婚的消息,这相当于对着永安揭伤疤,永安自己被抢了不一定多难受,只想着打回去就好,但太后被抢了,永安一定很难受。
也不知道这廖家的人都是什么毛病,爹抢大的子抢小的,真是老天爷赏土匪命。
“他们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只知道是还活着,北定王要带人去洛阳打仗,将他们抢回来,而你眼下是唯一的皇嗣血脉,你一定会被留在长安。”
“太后去大别山办宴的时候,将顺眼的都带上了,将不顺眼的都留下了,这群人留在长安,是想真心救皇上,但不一定真心救太后,眼下风雨飘摇,你回了长安,一定要老实些。”
宋知鸢与她叮嘱:“不要出去掳男人了,也不要再去闯祸了,太后不在,皇上不在,没人给你撑腰。”
就连宋知鸢都要走了,这长安里,没有能给永安支撑的人了。
眼下,五城兵马司还在,宰相还在,长安是乱不了,但是他们遇到事情一定会“秉公处理”,他们会以大局为重,根本不会在意永安的小情绪,更不会偏袒,独爱她。
而一旦碰上这个“公”字,永安就一定要倒霉。
她什么时候真的顺过礼法做事?
“还有北定王。”
宋知鸢又道:“眼下整个时局都仰仗他,你若是开罪了他,谁都救不得你。”
顿了顿,宋知鸢又补了一句:“长安城中政斗一向厉害,眼下他们还没迎回别的皇嗣,你还是长公主,若是有人起了别的心思,去找了旁的皇嗣,那你就连长公主都不是了,切忌,不要与任何人争斗,别被人当踏脚石。”
永安听到宋知鸢的字字叮嘱,再想起来最近遭遇的这些事儿,见了好姐妹的快乐心思也跟着歇了,只垂下眼睫,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不是蠢,只是以前被太后捧得太高了,没沾过凡尘,直到现在于山野间滚了一圈,漂亮的羽毛沾染上了砂砾泥土,被精心呵护的爪子磕碰到了石头,她才知道痛。
国将不国,大陈中最尊贵的皇帝都遭受到了袭击,她一个公主,受些委屈也是必然的,她可以忍。
命运这东西,就相当于一个走在尘世间的瞎子,它不知道谁搀扶起了它,也不知道谁偷走了它的拐杖,撞上它的时候,一定要屏住呼吸。
当心它让你家破人亡。
永安知道痛了,突然乖顺了不少,叫宋知鸢也跟着放心了些。
当日,北定王将宋知鸢与永安带回了长安。
出师未捷人先回,还带了个长公主回来,长安城中又是一阵纷乱,但是好歹已经回来了一个了!也算是好消息,城中便要办宴相庆,以此来安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