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脑袋顶上浇下来,将她浇了个通透,连带着心口都一阵一阵的发凉。
他不见她,想来是记恨她。
至于原因,宋知鸢自己也明白。
北定王是何等高位,又是何等尊贵,当日被她拒了之后,一定是暗恨上她了,从他打断宋娇莺与孙公子的腿、又将人甩回到两府府门上这等行径就能看出来,北定王是何等暴怒。
他不报复她已经算得上是宽容了!若是这事儿落到永安头上,她都能被永安大卸八块。
眼下她又来寻他,难免使其恼怒。
他怕是不会帮她了。
宋知鸢心急如焚,几乎要将手里的木牌子攥烂了,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若是能让北定王消火,抽她两鞭子都行啊!可是,可是北定王现在根本不见她,怕是也不愿意抽她。
她到底、到底怎么样才能救永安?
北定王、北定王——
关于北定王的所有事情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宋知鸢脑子里记得最清楚的,是在马车上,北定王那双赤红的眼。
当时北定王说的那些话,宋知鸢根本就没胆子去记,后续她是捂着耳朵跑的,他具体说了什么,她后来都给忘了。
现下想起来,大概便是。。。北定王以为她对他情根深种的一场误会。
她在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时候,就握上过北定王这把刀,只是那时候她没有意识到这把刀的真正用处,而像是一个稚童一样尖叫着丢掉了。
如果她当时更聪明一些,如果她当时能够预知到现在这混乱的场景——
宋知鸢死死的咬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不能退后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永安能用这种迂回婉转的方式来求救,就说明永安一定到了很困难的时候,她再往后退,永安必定会遭受到更多的压迫。
她以前受委屈了,都找永安,现在永安受委屈了,她也不能往后退。
越是难,越是要往上冲,若是难了就怕了,她不如回去跟舅母一起抱着脖子哭,不如去嫁给齐山玉,当一辈子的后宅妇人。
想想那样的后果,想想那样的日子,她现在的力气似乎都更多了几分。
宋知鸢一狠心,对着那亲兵道:“既如此,劳烦你,去跟北定王启禀,说我有私事来寻王爷,你与王爷说,我,我——”
亲兵看着宋知鸢“我”了半天,硬挤出来一句:“我、很、想、你。”
面前站着的亲兵本来是站直了身子听的,头顶上带着盔甲,一张脸严肃认真,直到听到宋知鸢的话,亲兵的双眼渐渐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知鸢。
这话是小的能转达的吗?
很难想象要对着王爷那张脸说“我很想你”这四个字啊!
实在不行您硬闯进去自己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