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声啪啪打在窗户上,沈识行的手啪啪打在她身上,她实在是累的要死,连骂人的功夫都没有,只倒在床榻间昏睡,倒是抱着她的人在她耳边低声道:“过几日要打仗了,我打算将你带走。”
永安一下子打了个醒了,一双眼微微瞪大,问:“打仗?和谁打?去哪里打?”
抱着她的沈识行缓缓用力,把脸埋在她脖颈间,道:“去长安打,北定王已经到了长安,江北军在来的路上,我们需要撤军回洛阳,放弃长安周边的郊区,到时候路途遥远,若是我们分散,怕是很难再见面了。”
顿了顿,沈识行道:“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沈识行就是在战乱的边疆长大的,他看过了太多悲欢离合,一旦在战乱中分开,十对人里面九对都是此生不复相见。
他不想与安安分开,他日夜都想与她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带上她很可能惹养父厌弃,他也要把这个女人带上。
而永安兴奋地浑身都开始发抖。
北定王来了,她的母后、她、她的皇弟,就都能被救出来啦!
她正抖着,一旁的沈识行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道:“别怕,跟着我,任何人都没办法伤到你。”
永安那双漂亮的狐眼眨啊眨,眨啊眨,最后慢慢贴靠在他怀抱中,低声说:“好哦,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时夜色深邃,永安贴在他怀里,脑子里想着各种坏心思。
等到第二日天色一亮,沈识行要离开时,永安立刻起身,亲自去送。
沈识行瞧见她这般粘人,低头恋恋不舍的吮了吮她的唇瓣,后保证道:“等我回来接你。”
永安连连点头。
等到沈识行走了,永安便回村子里找隔壁婶子。
这村子里的人赶紧出发啊!一定要早点去与宋知鸢联络上,等军队来了,把这群王八蛋的脑袋都给砍了!
——
当时正是天明。
宋知鸢刚在大庆殿熬了一夜,打着哈欠跟着司农寺卿去仓库里清点粮食,永安去撺掇人去找粮食,耶律青野坐镇长安中,而大别山,也在沉睡中苏醒。
雨后天晴,整座大别山都像是被水洗过的玉石,通透翠绿,自山巅下望,万里长江白如练,淮山数点青如淀。
清晨的阳光穿过山间,照亮了栖凤宫的檐角,又顺着栖凤宫的窗沿落进去。
栖凤宫的床帐重叠的拉着,只隐隐可见其中两道身影。
声静灯烛灭,桂冷雨浮香,越发显得床帐中温暖十分。
廖寒商早早就醒来了,但太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才醒来。
醒来的太后挪动着酸软的身子,心说这人看着都快死了怎么劲儿还这么大,但才刚动一下,就听见身后的廖寒商道:“我们挑个日子,把婚事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