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把她拽下来,让她也痛。
他用那黑沉沉的、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她,直到她低下头,他才转身从厢房中走出去,脚步声轻的像是风,转瞬间就看不见了。
他走后,李万花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李万花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廖寒商的父母,她见过的,廖伯父廖伯母都是很好的人,早早地给了她聘礼。
那样好的人,因为她的一些计划而死在了西洲——她当然可以给自己开脱,是大皇子无能,中了毒就处理不好别的事,是那些同去的官员废物,没了大皇子就动不了,但是她还是觉得难过。
故人与敌人之间,就差这一笔,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收回去,但她知道,回不去,因为这一笔,是她当年为了权势,重重刺下去的刀。
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捂着胸口躺着,在这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叫声。
是永昌帝的声音。
廖寒商要杀永昌帝——
李万花躺在地上,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她猛地爬起来,往殿外冲去。
这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这是宣和帝的血脉,她要用命去保住永昌帝,廖寒商可以杀她,但不能杀永昌帝。
当她跑到门外的时候,廖寒商已经命人将永昌帝拖走了。
见她追出来,廖寒商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要担心。”
月色之下,他的脸散发出一种死白的光,漆黑的眼眸阴恻恻的看着她,语调轻柔的像是毒蛇的嘶鸣:“我会把所有人都抓过来,一个一个杀。”
这样盛大的场面,他得让她看着。
李万花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勉强抓住门框才站稳。
这时候,廖寒商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的天,含笑道:“你的官员,你的儿女,你的亲信,应该——都快抓到了吧?”
——
彼时,山脚下。
当时三人分开的时候,宋知鸢带着永安和李观棋摸到了栓马的马厩里,三人各分了一匹马,彼此分开而逃,她换了永安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引走了刺客。
刺客看见她穿了永安的衣服,都想来抓她。
他们并不真的射她的要害,箭矢擦着她的手臂肩膀落过去,却不敢真的射中,看样子是想活捉,反而给了宋知鸢机会。
换寻常女人早都吓晕过去了,但宋知鸢有好一身胆量,有一副好身板,硬是撑着一股劲儿跑出去。
这个时候,永安才被李观棋带着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