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宋右相是绝对无法开罪北定王的。
北定王有军有权,真翻起脸来,一个宋右相都不够人家嚼的。
若是宋右相真有道理,还可以去求太后做做主,但现在,证据都在北定王手里,孙公子还躺在这里,人证物证具在,宋右相无可抵赖,而且,宋右相自己身上还背着官司呢,两件事叠加在一起,压弯了宋右相的骨头,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硬气人,当初能害死他的发妻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在关键时刻一向是牺牲别人为先的,什么脸面风度,都得排在后面。
这样一想,宋右相就不想管宋娇莺了,只想,不如私下里认了栽,将人送出去,不然北定王哪里交代不了,孙府这边也交代不了。
倒是宋娇莺,满脑袋只剩下了三个字:北定王!
宋娇莺听见这三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知道的,北定王——那一天,那一天,这个废物孙公子将酒杯递给了北定王,看样子,是算计到了北定王身上,直到今日,东窗事发,北定王找上了门,要他们的腿。
原来是北定王,怪不得孙公子被打成那样、还被人大剌剌的丢到了丞相府来,因为北定王根本不需要跟宋府如何迂回婉转,他是王爷,他有兵权,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那、那为什么宋知鸢没事?为什么宋知鸢没有被打断腿!
“父亲!”
宋娇莺被吓得两股颤颤,她尖叫道:“您救救女儿,这件事跟女儿没关系,女儿真的不知道,您看在病去的母亲的份儿上——”
“你还有脸提你母亲!”
提到这些事,宋右相更是一阵暴怒:“你母亲就是个坏性子,日日胡作非为不说,还有个那样下作的弟弟!姐弟俩都不让我好过!还有你,你!我当初把你从青州那种破地方带过来,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你竟然去害你的亲姐妹!你竟然去害宋知鸢!你实在是恶毒!小小年纪,就如毒妇一般心狠手辣!”
吼完这句话,宋右相喘着粗气,唤旁人过来,道:“来人,将她的双腿打断。”
北定王只要了孙公子一双腿,现在落到宋府里,也就只要一双腿。
北定王的回礼,给就是了。
给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父亲!”
宋娇莺惊得反驳:“这怎么行?打了我的腿,我这辈子就完了!”
“你当初去陷害宋知鸢的时候,就没想过她的一辈子也会完掉吗?”
宋右相花白的胡子都因为愤怒而颤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难道没教过你吗?今日之事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这也就是北定王不想将这事情闹大,只私下里来处置,否则就不是一双腿的事儿了!
真要牵扯到两个家族,他们家和孙家都得完蛋!
而宋右相话音落下之后,一旁便有家丁走上来,钳制住宋娇莺,将宋娇莺摁在地上,旁的小厮拿了沉重的水火棍,看起来就要打下来。
宋娇莺冒出一声尖叫。
“爹,爹!”
这一声尖叫高亢的落下,伴随着一阵哭嚎:“爹,不要打残我,你放我回庄子里吧。”
宋右相只冷眼看着她,道:“等你的腿废了,我自然会送你回庄子。”
一个废掉的女儿,他也不打算要了。
以前留下宋娇莺,是觉得这个孩子天真纯善,还很孝顺,是个好孩子,可以留着养一养,又有点愧疚当年的事情,想要补偿她,但现在他知道宋娇莺做了这么多错事后,对她就只剩下厌恶了,甚至还觉得宋娇莺是个累赘,只想赶紧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