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行。
他垂眸忍耐。
不能戳破她,他要看看,她还能玩儿出来什么花样。
而这时候,宋知鸢匆忙将衣裳套在自己身上,临出门时,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耶律青野看她,发鬓凌乱、眼尾润湿的姑娘在门口一回头,眉眼间似乎都是留恋。
宋知鸢看他,北定王正神色肃杀的坐在床上,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她,似乎在掂量她那块肉好砍。
北定王缓缓吸气。
好可爱,想再来一次。
宋知鸢扭头就跑。
亲娘啊!他要杀我!
——
宋知鸢头都不敢回的跑出厢房间,匆忙找了一间隔壁的客厢房,一边整理自己的仪态、衣物,一边匆匆看了一眼时间。
窗外正浓夏,朱萼缀明鲜,申时末的日头高高的挂在云间,金灿灿的曦光将地面照得发烫,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而已,她却好像已经走过了半生,再站在门口的时候,宋知鸢生出来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但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她得赶紧回宴中。
席间还有许多客人等着她,这些人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能让旁人知道,她得如同往常一样赶忙赶过去。
除了要平息众人目光之外,她还有一件大事儿还压在她身上,她落得这个田地,都是因为宋娇莺害她,她得去把宋娇莺给揪出来扣下,找下过毒的酒杯,找证据,找那位孙公子!
北定王也被掺和进了这件事中,她不怕闹大。
但宋知鸢收拾妥当,走出客厢房的门,浑身发软的来到席间的时候,席间酒已吃尽,冷碟乱堆,显然已经行到了尾声。
洛夫人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埋怨她:“怎的才回来?赏花宴都快结束了。”
赏花宴里最关键的一朵花跑出去大半天都不在宴席里,夫人公子们都瞧不见,连说两句话、了解性情的时间都没有,这宴会不是白开了吗!
宋知鸢只能硬扯了一个理由:“照看长公主花费了些时间。”
事已至此,洛夫人也来不及过多计较,只得匆忙将她再推入席面中,道:“抓紧时辰。”
宋知鸢又一次扑入到了赏花宴中,但这一回入宴与方才心情简直是天翻地覆,她甚至无心与旁边的人寒暄,一双眼只顾着在四周扫来看去。
宋娇莺的桌子早都空了,宋知鸢问过,丫鬟回,说是席间不胜酒力、倚桌而眠被人唤醒,后早早退席离去了。
不止宋娇莺的桌子空了,连带着男席中的孙公子、齐山玉的席面也空了,这三人全都走了!
宋知鸢全都记上了,却又不敢表露半分,只坐在席面上继续与人言谈。
不到片刻的功夫,席间回了两个人。
一个是神色平静、“刚醒了酒”的北定王,发鬓端正、衣裳平整,与离开的时候好像没有任何区别,回到席中后立刻又被其余公子们围上,继续饮酒。
宋知鸢根本不敢看他,只转过目光去,看了一眼永安。
永安被宋知鸢送回厢房里后,老老实实躺了一会儿,现在再回到宴中,已经觉得有点烦闷了,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筷子戳盘中的点心,瞧着是在熬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