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该也是她的人生,她才是真正的宋府嫡小姐。
她如何能不恨宋知鸢呢?
她又恨,又羡慕,宋知鸢的一切她都想要,可是,她却永远也学不来宋知鸢。
最起码,她不敢和宋父说这样的话,她不敢惹怒父亲,正相反,她只会讨好父亲。
这样的信,她不敢写。
宋娇莺神情阴郁的看过这封信后,拿起另外一封,这一封信是给齐山玉的,宋娇莺想,宋知鸢又和齐家哥哥说了什么呢?
齐家哥哥,齐山玉——宋娇莺很喜爱他,也许是因为他的才学,也许是因为他的风骨,也许因为他是宋知鸢的未婚夫,总之,宋娇莺发狂了一般喜爱他。
宋娇莺与宋知鸢不同,宋知鸢蛮冲,矫情吵闹,宋娇莺温柔,善解人意,她觉得,齐山玉也一定会喜欢她的,只不过是因这婚约,才必须跟宋知鸢在一起罢了。
她慢慢拆开了这封信,瞧见这封信上所写时,宋娇莺大吃一惊,随后立刻起身,道:“去翠竹居,我们找齐家哥哥。”
小丫鬟好奇的瞥了一眼书信,大概是在猜测书信上写了什么,但也没敢多看,只低头应是。
她们主仆二人从瑶台阁行出,绕过长廊,一路行去翠竹居。
——
午后申时,翠竹居。
翠竹居坐落在宋府东北角,此处水榭楼亭,风景宜人,是专门用以待客的地方,翠竹居院内单置了一个藏书阁。
藏书阁分上下两层,一层摆茶案书桌,用以授课,二层摆各种藏书墨画。
齐山玉自来到宋府之后,便以客之名长居在此,每日午后未时至酉时,宋父都会在藏书阁内,亲自教导齐山玉读书。
今日,午后。
宋父正站在台上,给齐山玉讲文,宋父年过四十,儒雅翩翩,言谈间,偶尔会低头向下看一眼。
台下摆着一桌案,象牙角雕刻出的香盘被镶嵌在桌案上,一线青烟袅袅而起,桌案旁则端正的跪坐着一个白衣锦缎,清贵卓然的男子,正侧首望向窗外的树景。
长安新雨后,青青柳色新,一只飞鸟掠过,晃了他一瞬的神。
雨后微风扑入藏书阁一楼间,浮动其人衣袖,飘飘何所似,云中仙君矣。
“山玉。”
宋父拧眉道:“在想什么?”
其人抬眸间,露出一张仙人玉貌般的面,他眉长而浓,一双薄情眼更添三分冷淡,抬眸望人之时,眉眼之间一片寒意,似是巍峨高山,山顶上覆盖着这世上最冷的雪,任谁,都探不进他的心。
这,正是有美玉之称的齐山玉。
“老师。”
齐山玉回过头来,眉眼间平淡回道:“学生在想知鸢。”
宋父的话应当已经送到了公主府,宋知鸢就算是再胡闹,也不敢拿自己的及笄宴开玩笑。
“她今日就会回来的。”
宋父语气笃定道:“她不懂事,你多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