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陆启言,并无任何强迫之意,甚至并不要求她做什么,说什么,给予了他极大的尊重,让她十分安心。
也让她生出了好好留下来,安生过日子,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的念头。
陆启言也笑了起来,“当时我表面上是陆启言,实际是温遇,身份极其特殊,一心只想着如何在军中立足,又如何摆脱了温家的控制,更盘算什么时候可以将恶鬼一般的温家扳倒,根本不曾想过成婚之事。”
“当时我时常把上无父母,孑然一人,在刀头上讨生活,不知何时便没了性命的话放在嘴边,本意是对外解释为何迟迟不曾娶亲,不曾想赵大哥和吕嫂子却因此对我怜悯无比,直接将娘子娶进了家门。”
“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但仔细想一想,有了家室更像普通人,不易被人察觉真实身份,又规避了温家随意给我指婚的麻烦,便觉得不失是一件好事。”
“但一想到娘子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儿,嫁给我这种并无半分情谊的丈夫,属实有些可怜,便打算养在家中,若是娘子想要找寻家人或者看上旁人,再做其他打算。”
结果,他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许多时候,每每回想,陆启言皆是觉得这是一段奇妙无比的缘分。
让他这原本惨淡昏暗的人生之中,有了色彩,也让他有了更大的生存动力。
所谓上天恩赐,便是如此吧。
帮着夏明月捏肩的陆启言停了动作,将夏明月拥在了怀中,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只是我没想到,竟是这样好的好事。”
夏明月觉得脸颊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转身伸手搂住了陆启言的脖子,“那你说说看,你又是何时对我动心的?”
“见娘子的第一眼,翌日吃娘子做清汤面之时。”陆启言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状况,“当时便觉得,这桩婚事当了真,似乎也未尝不可。”
所以,陆启言这般喜欢吃面,是从此处而来?
夏明月笑着将陆启言拥紧。
日久生情,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所谓缘分天定,大抵如此。
“只是当时与娘子成婚的礼节十分简陋,着实委屈娘子了。”陆启言突然开口道。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凤冠霞帔,甚至没有迎亲礼节,就连当时夏明月身上穿的,都不过是吕氏年轻时的一件旧衣。
而他当时也是心中矛盾,对此事十分不重视,身着甲胄,连衣裳都没换上一身,更不曾与夏明月有拜堂的礼节,便将就着成为了夫妇。
真的是,太过于委屈娘子了。
“今时不同往日,所以今日也不必回顾往日事,更何况,成婚后夫君待我极好,委屈二字是从未有的,夫君不必如此说。”
夏明月张口宽慰,更是打趣道,“再者,就算夫君遗憾,这婚事还能再办一场不成?”
再办一场?
陆启言心思顿时动了动,但并未言语,只是在夏明月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五月,夏明月一行人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来京城之时是哪些人,往回走时,仍旧是同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