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梨望着窗外,想了很久,开门见山地问:“你对嘉青……是真心把他当弟弟吗?不是处于愧疚,或者其他的想法?”
沈毓楼手肘搁在车窗边,视线平视前方:“梨宝,你不要把我当成没有感情的机器。沈嘉青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就算他长大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也不觉得他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我为什么要欺负他。”
“他是你仇人的儿子。”
“该清算的,已经算干净了。”
沈毓楼打断了她,“我对沈嘉青没有恨,而且在父亲住院之后,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和沈真真,是跟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提到沈真真的时候,他语气明显冷了几分,“沈真真欺负过你,我没办法喜欢她。但是嘉青跟你一直很好,我会把他当成家人。”
一番话,掏心掏肺。
姜宝梨没有理由,也不愿意去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沈毓楼和她一样,从小就有对亲情的强烈渴望。
“梨宝,我知道你不会像以前一样对我,但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正常的兄妹。上一辈的人都不在了,沈亭山脑溢血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沈家现在只剩我们几个,外面群狼环伺,我们应该相互帮扶,而不是变成敌人。”
他这番话,的确戳到了姜宝梨内心最柔软的一块。
她对沈毓楼的恨、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埋怨。
怨他为什么要将她的真心弃如敝履,为什么……不喜欢她。
可说到底,沈毓楼将年幼无助的她从泥沼中拉出来,给了她一个家。
姜宝梨同意了沈毓楼这番话,终于也愿意重新叫他一声“哥哥”。
……
而在覃氏集团的办公室里,覃御山拿着那张DNA鉴定报告书,手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房间里没有别人,阿辉站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看到覃御山如此激动的样子了。
这个在生意场上杀伐决断、老成持重的男人,此刻两眼微红,隐隐泛泪。
他一向气势迫人,从不对人示弱。
“从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就有感觉……”覃御山极力控制着嗓音的颤抖,“她是我和阿瑶的女儿,竟然真的还活着……”
“当时,我是亲眼看到她被扔进海里,
怎么会……怎么会……”
他闭上眼,停顿了几秒,似在极力压着情绪。
过了会儿,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却满是苍凉——
“我这一生做了不少恶事,老天爷收走了阿瑶和我女儿,让我一个人苟活于世,没想到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竟然让我女儿活过来了!”
阿辉从没见他如此失态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一定是瑶姐在在天之灵,不忍看您孤独终老。覃先生,您不要太激动了。”
“安排下去,去贫困山区加大希望小学的建设力度,为我女儿积点德,不要让我的凶鸷……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