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留下一张纸币,再回首时,方才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Evan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纸币装入怀中,交代人来收拾,嘴角带着几分哂笑:“年轻人,还是太冲动。”
这声响并不大,可还是惊动了舞池里的谢知周。也不知为什么,在喧嚣哄闹的音乐声里,那声玻璃的破碎声明明那么微不足道,还是猛地钻入了他的耳朵。
他急冲冲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额上缀着一层薄汗,却只看见了收拾残局的Evan。
“哟?”Evan看他来了,打趣地笑:“你的五十号先生刚刚来过。”
“你跟他说什么了?”谢知周的眼神有些慌乱。
Evan不以为意地开口:“和对你以前的前男友说的话一样啊。”他话音里带着几分遗憾的咂舌感慨道:“可惜他不肯入群,多好的资源。”
然而谢知周在听完第一句的时候就冲了出去,留下一脸纳闷儿的Evan,“他这是,转性儿了?”他单手支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外面人头攒动,谢知周使劲揉了揉眼,却还是找不出那个人。他凭着记忆一路狂奔到了季泽恩的家,然而灯熄着,不像有人的样子。任他怎么敲门,也没有回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Gemini的,只觉得脚步不稳,有些缺氧的晕眩,好像下一秒就会飘起来。他扶着门框,坐在门口冷冰冰的石砖上,一身热汗贴上冰凉的地面,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茫然地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人流,嬉笑怒骂声掠过耳畔,入耳却是一片荒凉。直到一个冒着热气儿的烧饼被递到他怀里。
“孩子,”和蔼的老人家一脸慈爱地冲他笑了笑,心疼地看着他破洞的裤子,“吃吧。”
谢知周浑浑噩噩地接过来,就着烧饼咬了一口,陌生的味道滑入味蕾,烫在他的舌尖。呼啸而来的疲倦终于轰然将他击倒,他颓然地看着烧饼包装上简笔的鲁大爷,慈眉善目,显得有几分憨厚。
在这样一个熙熙攘攘的夜里,骄傲绚烂的花孔雀,终于失去了他的翎。
他紧紧捏着烧饼,忽然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