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丹卿过得很规律也很轻松。
上书房里的小伙伴们日渐熟悉,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虽然孙天阙还是自卑的让她忍不住担心,虽然富尔敦还是有些骄纵任性,虽然巴尔图的身体依旧不好,虽然舜安颜依旧是那个听不懂课就睡觉,被张英一说就哭的小哭包,但丹卿还是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
特别是孙天阙,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待着,默默的帮丹卿打点好一切,可他却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丹卿就越发忍不住去关注他。
或许是身份所限,他与那些个权贵子弟截然不同,身上少了些源自血脉的自傲,然而其实他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就连张英都时常称赞他,无论学什么,都能学得又快又好。
丹卿总想着能叫他也像其他小伙伴一般大大方方的,便总拉着他说话,可最后还是她说得更多些,而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四哥,你说孙天阙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丹卿有些发愁的求助胤禛,“虽说他是个汉人吧,但也是和硕格格之子,将来是有爵位的,更何况他又聪明好学,汗阿玛能叫他来上书房,以后也定然会用他。”
丹卿叹了口气:“大好前程可望而可及,他却总是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碰一下动一下,碰多了动都不肯动了,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胤禛一边写字一边道:“他与孔格格母子之前有嫌隙,当初为何能进宫你忘了?昨儿休沐,伴读们都出宫回家去了,今儿我瞧着他坐得笔直,好似身上有伤。”
“什么?”
丹卿大惊,“怎么会受伤了呢?”
胤禛停下笔看她:“他回家去见了孔格格,受伤奇怪吗?”
丹卿:……
真不知道孔四贞到底要干什么!
这儿子难道不是她亲生的么,怎么会舍得一而再的伤他!
“我去找他,他那性子肯定不肯告诉旁人他受了伤,只会一味自己忍着,可别忍出毛病来!”
丹卿不再跟胤禛多说,起身就往外跑去。
虽然孙天阙和富尔敦名义上是丹卿的伴读,但他们总不能跟着丹卿住,如今便一起挤在南三所胤禛伴读的住处里。
丹卿也不是头一次来南三所了,自从胤禛搬过来,她下了课无事就经常跑过来玩儿,倒也十分熟悉。
伴读们的住处自然不比阿哥们宽敞,一路排房里住着七八个伴读,好在人人都有自己的屋子,倒也不算艰难。
此时正是午后,年长的阿哥们还在箭亭上武课,他们的伴读自然也去了,所以排房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丹卿一路走到最北面的一间,正是孙天阙的住处。
这些排房虽然都是西向,可也分个好次,越是中间的越暖和些,最边上的,特别是最北边这间,少了一侧房子保暖,又刚好被树挡了窗,即便是午后,也瞧着阴冷。
丹卿进来的时候,孙天阙正歪在窗边的榻上,借着树缝透进来的光看书。
如今已快到清明,宫里陆续撤了炭火,他这屋里只剩下一个炭盆,却也是半明半灭,提供不了多少温度。
“你这屋里,好冷。”
丹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既然你在,怎么不生足了炭火呢?”
孙天阙从榻上起来,就要跪下行礼,却被丹卿拉住了。
“哎呀,又没有旁人在,你累不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