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没有去管外面的流言蜚语,而是认真的做准备。
这是她第一次以公主的身份站到人前办差,或许在别人眼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但对她来说,却是从后宫迈向前朝的第一步。
从她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她觉得,这是康熙给她的一场考试。
一场用来证明她有资格被他破例留在身边的考试。
她觉得只要她能证明除了嫁人,自己还有更多的价值,康熙就会为了她堵住所有人的嘴,让她能得偿所愿,不必再为亲事所困。
一路将漠北诸人护送至京城的正是孙天阙。
在军中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他更英气了,只是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书卷气依旧还在,若是换上一身将军的铠甲,说不定会有几分儒将的风采。
可惜,他这些年虽也立了不少功劳,但康熙却一直压着不给他官职,如今依旧挂着历练的名义随军而已。
尽管没有光鲜的盔甲,但是丹卿还是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孙天阙。
上次他回京休假还是去年她生辰的时候,一晃大半年过去,就连过
年他都未曾回京,叫她如何能不想念?
若非是这样的场合,她一定会招手叫他飞驰而来,将她拉到马上,然后就那样同乘一骑,甩开所有人,去那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
一直到漠北人的队伍到了近前,丹卿才收回目光,让自己雀跃的心冷静下来,先办正事要紧。
犹记得三年前在乌兰诺尔会盟之时,喀尔喀蒙古是以敦多布多尔济为代表的,即便其他两部对他尤有敌意,但至少在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可今日使团之中,分明敦多布多尔济也在,却被排挤到边缘。
领头的一人名字叫做巴木丕勒,上次会盟的时候丹卿没见过,只知道他是敦多布多尔济叔叔的儿子,今年十八岁,再多的细节,连理藩院都知之甚少。
丹卿面上微笑受礼,心里却在盘算着大清对漠北蒙古的掌控力度还是太弱了些。
喀尔喀诸部不似漠南蒙古那般早就已经被大清同化,王帐基本都固定在城镇附近,喀尔喀蒙古依旧保持着游牧的习惯,随着水草迁徙,所以信息相对闭塞,理藩院也曾派人前往调查,但即便是有当地向导带领,能查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康熙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已久,但一来噶尔丹的势力犹在,不免有所顾忌,二来也是师出无名,为了边境安稳,不能强行为之。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比如公主下嫁,便是个掌控漠北的好由头。
但问题是如今年纪合适的公主只有丹卿一人,康熙又想叫她留在京中,而之后年纪最大的五公主不过十二,还远不到能出嫁的时候。
故而此次漠北使团入京,康熙已经考虑选宗室女封为公主出嫁,但人选尚且未定。
“四公主,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还请您收下!”
巴木丕勒将一个木盒子捧到丹卿面前,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上一个敢这么当众送她礼物的还是噶尔臧,却叫孙天阙直接摔了个跟头,而如今——
丹卿不由得抬头去寻,却见孙天阙面色不虞,但没有上前来。
是啊,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当初他们,她代表的是大清朝廷,而他身在军中,都不能再肆意行事。
巴木丕勒见丹卿不接,赶紧自己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一串宝石项链来。
丹卿瞟了一眼,只见那项链光彩夺目,看工艺便知不是漠北人能做出来的,要么就是来自西方传教士,要么就是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