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随手拖了个椅子过来,就坐在张廷玉身边,叫他把手伸出来。
张廷玉不愿,只是说自己无事。
“我不知道师傅罚你跪多久,但你下午应该还要继续上武课的吧?”
丹卿打开药盒,“你原本武课就不算好,若是手疼,只怕还要受罚。”
张廷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受伤的左手抬了起来给丹卿看。
他本有一双如同拔节的竹子一般的手,可如今却是红肿的吓人,几近青紫。
好在师傅下手有分寸,并没有破皮的地方。
丹卿的伤药极好,药油倒在手心里,便觉得有凉意,等她用帕子轻轻推开后,原本滚烫生疼的手,顿时就舒服了许多,凉凉的,也不觉得肿胀得厉害了。
张廷玉舒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你自己吹吹,叫药油都吸收了,这药消肿止痛极好用的,别浪费了。”
丹卿将药瓶递给张廷玉,“我得走了,这药你收好,觉得手疼了就再涂,不必舍不得用,晚些时候我再叫人多送些给你。”
按理说她不应该管张廷玉的,可正好碰到了,他又着实可怜,她一时不忍心便进来了,却不能多待。
不然传出去什么话,连累的还是他。
张廷玉接过药,俯首就要磕头,却被丹卿拦住了。
等他直起身来的时候,丹卿已经站起来走了出去。
张廷玉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左手和右手里的药瓶,心里生出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觉。
能为太子伴读本该是他的荣耀,可此时此刻,他却羡慕起胤禛的伴读来。
父亲说,四阿哥稳重,一心向学,从不必旁人操心功课,而四公主虽然活泼了些,却是个极聪明的,也不必他费心。
想来他们上课的时候氛围一定极好,能专心功课,不必日日胆战心惊,即便做的再好,也要为太子受责。
人人都说太子贵重,可若是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宁可选择四阿哥这种稳重的主子,不愿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惜,四公主不是个阿哥。
张廷玉闭了闭眼,握紧了左手,仿佛还能感受到丹卿刚刚轻柔帮他涂药的温度。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却知道不该想。
他还是听阿
玛的,早些出宫去另寻地方读书吧,即便前路坎坷,也总比如今这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