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看,察珲多尔济和你的母亲,在不在乎你了。”
丹卿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侍卫上前将敦多布多尔济给反绑了,押跪在地上。
丹卿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欣赏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然后勾起嘴角吩咐道:“叫画师来给额驸画一副画像,派人给土谢图汗部的人送去,哦,对了,别忘了给阿丽娅也画上。”
真当她是个瞎子聋子,完全不知道土谢图汗部那些人的心机吗?
大盛魁早就在库伦城里站稳了脚跟,土谢图汗部王旗里的事情,只怕她比他还要更清楚些。
“敦多布多尔济,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耍小心思,”
丹卿捏紧动敦多布多尔济的下巴,“以前我看在你是我的额驸的份儿上,一再的包容,可如今,我再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我也不介意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能承袭你的郡王之位。”
敦多布多尔济咬牙看着丹卿,最终却还是闭了闭眼睛,顺从道:“公主不信我也是应该,本就是我欠你的,要打要罚我都认下便是了。”
倒还真的是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啊——
丹卿突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敦多布多尔济的脸上,然后在他被打蒙了的时候,反手又是一巴掌,给他一个对称的美。
之后,她接过禾苗递来的手帕,仔细擦着手道:“你说的对,这是你欠我和孩子的。”
她之前还后悔当日太冷静了,没揍他一顿,如今他自己来讨打,就别怪她不客气的。
“安平,赏他二十鞭子,关回阁子里去,再叫他跑出来,你就跟他一起挨打。”
丹卿丢下手帕,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就回寝殿去了。
安平心里后怕,深吸一口气,亲自拿了马鞭往敦多布多尔济的身上抽去——
若不是公主机警,怕是真要叫他给骗了去!
敦多布多尔济不躲不闪,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皱眉盯着丹卿的背影,脑子不停地转。
这一个月来,他也曾摇摆不定,后悔选择跟她决裂,想要跪在她脚下祈求她的原谅,可终究,他还是选择再一次的试探和欺骗,想要利用她的心软,为自己争取一条出路,可她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也更加狠心,他的心思,根本没办法逃过她的眼睛。
他又输了。
可是,他别无选择。
如今这情势已经与他预估的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他现在唯一能握住的筹码。
所以,他愿意挨打,叫她出够了气,再与她细谈。
……
用过晚膳后,丹卿倚在躺椅里听槐梦给她读蒙语的旧书。
原来他不是不识字,而是不认识汉字,也不会说汉话,所以白日里才会一直只说那几个词。
如今念起蒙语,语调顺畅了许多,清亮的嗓音里带着温柔,听得丹卿昏昏欲睡。
正迷蒙间,禾苗进来禀告,说敦多布多尔济起了烧却不肯叫人近身,更不肯吃药上药,就连阿丽娅都劝不动,伺候的人怕真出了事,赶紧来报。
丹卿不信他会想死,心里知道这定是苦肉计,可却也不得不吃他这一套——
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比现代,发烧是真的能死人的,若是多僵持几个时辰,叫他伤口发了炎,说不定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这人若是死在她府里,身上带着她叫人打的鞭痕,她便是如何解释都说不清的,更何况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可不能平白为了他担上克父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