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今晚的药浴令人精神松懈的缘故,亦或是短暂睡过去的美梦留下的印象令她感觉愉悦。
也或许因为今日出城送别父亲出行,父亲回身遥遥地一挥手,至今清晰留在她的脑海里。
总之,她在腾腾热水雾气中仰着头,红润柔软的唇瓣缓缓开合叙述。
“朱红惜今天来问过我的葵水日子了。”
“这次她带回了胡太医,日日地请平安脉。任姑姑一天三顿地药膳调理,我的身子眼看着好转起来了。下次葵水再来时,她就会顺理成章地问起,这个月同房几次,记录在案。我是说谎呢,还是每个月牢牢记着呢。”
“后院有些事殿下都不会留意到。”她掰着手指头细数:
“只要我报上去同房,接下去必然要开始在细节处遮遮掩掩了。宫里出身的女官眼睛毒,章司仪在时就没瞒过她的眼。现在这个朱红惜也不是好糊弄的货色。一次两次还能遮掩,每个月几次,叫我如何弄?想想都累得慌。”
她这边难得心平气和地说,萧挽风侧耳不出声地听。
这段说的长且慢,她边说边拨弄着水花。满室蒸腾的白雾气弥漫,几乎看不见彼此面孔。
萧挽风听进去多少,她不清楚。总之,隔着模模糊糊的雾气,他的声音依旧是清晰而有力的。
“归根到底,你想说什么。”
谢明裳抬起被药浴浸湿透了的柔软的手臂,反手按在木桶边摇晃的织金衣袍上。
捋起他一截衣袖,露出坚实的手臂。被水泡得湿漉漉的雪白指尖压在他小麦色的手腕关节。
“归根到底,都省点事。”
“圆房罢,殿下。试试看正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