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按住嘴角扬起的微妙弧度,思索半秒,神色柔和道:“小狄啊,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被偷走的那东西对我很重要,若是寻不回来,我食不知味寝食难安,你能帮帮我吗?”
狄九徽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我一时走不开。”
嫦娥笑着说,“那妖怪修为甚高,可了不得呢,你之前受那么重的伤,身体或许仍有不便,可以找个帮手一起去,闫御就挺不错的,你们又是好友,他一定乐意奉陪。”
她的话前后矛盾,狄九徽疑惑:“不是个小妖吗?”
嫦娥掩着唇笑说:“哎呀我记错了,能从我手边盗走东西,必定不同凡响,还是多带个伴一同去吧。”
狄九徽素日里与天庭诸位仙子们相交甚欢,他想这就是个小忙,闭关了三百年,也该找点事松松筋骨,便答允了下来,他问嫦娥丢了什么,嫦娥支支吾吾,搪塞说到时就知道了。
“嫦娥仙子的东西被偷了,她托我帮忙找回来。”
狄九徽跟在闫御身后叫唤,“一起去呗,抓个妖怪培养下感情。”
“不去。”
闫御回答得果断。
“给个原因。”
“困,想睡觉。”
闫御经过正殿,立在中央的琉璃香炉不点自燃,青烟袅袅,与殿外白玉兰的浓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狄九徽看了眼香炉,才燃起没几秒的安神香顿时灭了,“你自己又睡不着,等回来我陪你睡。”
闫御不为所动,和衣上床,束起的床幔徐徐落下,狄九徽单手抓住一角钻进去,趴伏在他床边,眨巴着眼打感情牌:“好哥哥,你忍心拒绝我吗?”
闫御看都不看他,翻了个身面朝里。
狄九徽绕到另一边,脑袋搁在床上,单方面与闭上眼的闫御对视,哀怨道:“我们三百年没见了,写的东西不让我看就算了,时隔多年第一次请求你都拒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你要跟我生疏了?”
闫御不去看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扯过薄被往脸上一盖,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那被子薄得像纱,轻飘飘一层,还是白色的,直挺挺地盖在他身上宛若一具尸体,狄九徽盯着躺得非常安详的闫御,幽幽道:“你要入殓还是要出殡啊?用不用我哭两嗓子给你助助兴?”
闫御:“……”
狄九徽感觉情绪上来了,张嘴想嚎,闫御迅如闪电,当即把被子掀了下来。
可惜。
狄九徽咂摸了下嘴,重复问了一遍:“去不去?”
闫御又翻了个身,“不去,不想出门。”
他像晒化的蔗糖和床融为一体死不起来,僵持了一会儿,狄九徽率先松口,“行。”
他站起身拍了拍压出褶皱的衣袍,声音不大,字字分明:“我找别人去了,说起来好久没见苏桐了,不知道他近况如何,再喝上两三杯酒,今晚就不回来了。”
闫御一下睁开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