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再提问时,委婉了些:“他常常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你上课吗?”
顾清雅点点头。
“你知道他有在服用其他药物吗?”
“不知道。”
周言又问:“那这是你第几次给他放安眠药,还记得吗?”
“第三次,”顾清雅很笃定,“前两次我放得很少,药没起作用,所以这次放了两片。”
“安眠药哪来的呢?”
楼明叙问道。
“我自己的。”
顾清雅说,“我有抑郁症,经常失眠做噩梦,医生给配的。”
因为想离开而放药,这理由在周言听来不算稀奇。
受害者又不是傻子,当然都想过回击,但多数时候,加害者与受害者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尤其是顾清雅这样的女性受害者,她肯定无法像邓泽鉴那样有力地抵抗,只能在安全范围内尽可能地降低伤害。
周言认为她的行为属于防卫范畴,且放两片药并不会对谭一鸣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向警方提出了释放的请求。
值班的民警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李,之前和周言也打过几次交道。
他喝着杯子里的浓茶,面露难色,十分官方地回答:“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现在还不能放人。”
“还调查什么呢,无非就是看她有没有和邓泽鉴合谋,你们找到证据了吗?”
李警官沉默不语。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要不然就不是传唤而是直接被列为故意杀人的共犯被拘留了。
周言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嗓门,对民警说:“我不知道你们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关心过她的经历,她遭遇性侵整整三年,抑郁的情况很严重,她的安眠药本来也是自己吃的,不存在预谋犯罪,更何况安眠药的功效你们也清楚的,就是让人快速进入睡眠,符合她所说的,想要早点离开的目的。这跟后来邓泽鉴的问题应该分开来看。”
“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另外一种药物,西地那非,法医证实说,安眠药和西地那非一起服用可能会造成当事人情绪不稳定。”
周言完全没听过这说法,本能地怀疑:“触发概率多高呢,有相关材料证明吗?”
民警又被噎了一下,他哪里懂这些,带人回来主要是调查顾清雅和邓泽鉴之间有没有提前串通,预谋杀人,但现在证据没找到,他的底气明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