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麻!
陈望潮还记得王执事让大黄牙给自己来一棒子。
只是,棒麻对陈望潮这种接受全套现代医学教育的人来讲,太过于艰难。
难度甚至要超过手术本身的难度。
一缕黑红色的血痕出现在高老师腻白的肌肤上,它爬行着,宛如活物。
陈望潮决断明快,既然要做炕头阑尾炎,那就别想乱七八糟的。
他从药柜旁捡来的捣药杵,看上去粗细倒是与大黄牙拿的那根棒子相仿,可握在手里却重若千钧。
据说刚有外科手术的时候都是棒麻,或者有助手按住患者,术者落刀飞快,所以才有了死亡率400%的手术的梗。
但平时当八卦聊聊是一回事,手里拿着棒子敲下去是另外一回事。
哪怕杀人不犯法,陈望潮也下不去手。
“对不住了,高老师。“
犹豫了几秒钟后陈望潮咬牙举起捣药杵,径直砸向高老师的头部。
然而却在落下的瞬间,陈望潮本能地收了大半力道。
“砰!“
一声轻响,捣药杵轻轻敲在高老师光洁的额头上,力道轻得像是情人间的玩闹。
高老师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淦!
陈望潮额头沁出冷汗,再次举起捣药杵。这一次他闭着眼狠狠砸下——“咔嚓!“
木棒应声而断,半截杵柄滚落在地。
高老师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往日清冷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陈望潮。
她的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有痛楚,有困惑,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了然?
断成两截的捣药杵静静躺在地上,陈望潮的双手保持着肌肉记忆,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但他心里慌的一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高老师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裸露的腹部和那柄染血的长剑上,苍白的唇微微开合:“你……“
声音戛然而止,高老师的头无力地偏向一侧,彻底昏死过去。
屋内霎时陷入死寂,只剩墙角铜漏的滴水声在回荡。
陈望潮沉默,良久,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嗤“地窜出一簇幽蓝色的小火苗。
这缕小火苗有氢元素的加持,温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