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荷啐她:“你这个促狭的,哪有新娘子看自己热闹的,快坐回来!”
屋里传来的低笑被裴荇居清晰地听进耳中,他捋了捋袖子,站得笔直。只沉吟片刻,便作出一首催妆诗来。
传闻烛下调粉红,明镜台前别作春。
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①
待催妆结束,喜婆给新娘子盖上盖头,扶着人上轿。迎亲队伍又赶忙吹打起来,一路喜气洋洋赶在拜堂前入了府。
至此,黄昏染枝头时,一对新人牵着红绸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喜结连理。
。
夜里,裴府内张灯结彩,四处灯火通明。应酬了宾客后,裴荇居匆匆回了新房。
庄绾刚从净室沐浴出来,头发才擦至半干,见他踉跄进门,忙上前相扶。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说完,一愣。此前还身形踉跄的裴荇居缓缓站直,除了脸上因喝了酒发红,眼底含笑无半点醉意。
庄绾顿时明白过来,他是装的。
“你。。。。。。”她好笑道:“你好歹也是堂堂的长兴侯了,不害臊?”
裴荇居面不改色:“若不如此,那些人恐怕得拉着我喝到天明。”
平日里裴荇居在朝堂上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同僚们鲜少有机会捉弄他,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他成亲,又岂会放过?
尤其是礼部尚书,他觊觎裴荇居这个女婿已久,可这么好的女婿居然是别家的了,心里惆怅得很。今晚跟有仇似的,拉着裴荇居喝个不停,喝醉了还非得说要认裴荇居做干儿子,不然他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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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模样惹得若干朝臣们捧腹大笑,纷纷起哄择日不如撞日,让裴荇居喜上加喜认个干亲再讨一份彩礼钱。
裴荇居嘴角抽抽,觉得这些人平时个个看着严谨正派,不曾想私下这般促狭好事。
眼见他们提着酒杯蠢蠢欲动,他当即扶额闭眼,故作踉跄地退了两步撑在桌前。
有人大喊“哎呀,新郎官醉了,看来今晚喝不成了。”
就这么,裴荇居被小厮扶了回来。
“他们还在喝,”裴荇居说:“我暂且回来避避。”
庄绾见他没说两句话就脱了外衫,大有就此留下之意,哪里只是嘴上说的“避避”?
裴荇居脱去繁琐的新郎礼服,只着了红色中衣。俊朗的面庞映在烛火中绯红如霞,他呼出的酒气微醺,并不觉得难闻。
就这么揽着庄绾,轻柔地在她耳畔说:“绾绾,我先去沐浴,你等我。”
“。。。。。。。”
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丫鬟都看不过眼了,未等他吩咐便径直出门准备热水。
在等待丫鬟备水的过程中,裴荇居揽着庄绾没放。许是喝了点酒,他变得大胆又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