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服们渐渐现了原形:帽檐歪着,裤腿卷起,腰带松到胯骨以下,背包不滑到屁股后面,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拍打,活像群刚打完群架的街头混混。
路过的村民围观之后,都对国家的前途与未来产生出了深深的担忧。
当走过八公里的标识牌时,队伍彻底进化成了“逃荒难民”迁徙的现场。
有人拄着树枝拖着腿,有人把外套系在腰间,更有人闭着眼睛梦游般挪步,直到撞上前方同学的后背才猛然惊醒。
正当一群人木然的计算着前路还有多远时,随着几声炸响,前方黄色烟雾升起,教官大喊一声,“前方毒气区,全员加速通过!”
两千多双鞋底瞬间在地面擦出火星,扬起的尘土里飘来鬼哭狼嚎,“呛死了啊!”
“毛巾,毛巾浇水捂着脸!”
“哎哎哎,你特么别扯我的啊!”
“嗨,分你一半!”
“这咋一股味?”
“拿错毛巾了,我的擦脚布,凑活用吧。”
“你大爷的!咳咳咳!”
“前面的,跑慢点儿啊!”
穿过了毒气区,队伍里,水壶碰撞声、喘气声、迷彩服摩擦声汇成交响乐,再看这一群人,活像群被饿狼追赶的软脚虾。
等过了十公里折返点,又是一声警报响起,然后是几下连续的爆炸声响和白色烟雾蔓延开来。
“反空袭演习!!找隐蔽点,快!!”
“啊~~~妈呀,往哪儿跑啊~~~”
“两边麦地,趴下!趴下!”
“艹!真炸啦!”
“拉兄弟一把!”
“又炸了,弟兄们,撒丫子跑啊!”
如果在高处,就能看到,一时间,一群迷彩色的蚂蚱,在道路两边的麦地里四处蹦跶,踉跄着趴下。
只不过,刚下过雨,当这群害虫深一脚浅一脚从麦地里钻出来的时候,脚底是泥浆,脸上是泥水,身上,也从蚂蚱绿变成了蝗虫色。
重新整队,正待出发,又听到一声令下,领导没跟上,听说刚才精彩,要再演一次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