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后露着的半截袖子,轮廓细弱的让人心惊。
谢从安不自觉的别开了眼,见两位表兄在一旁看太医写方子,便上前道:“晴儿哪里去了?”
胡太医恰好写完停笔,桌上的药方当即被人走,一抬头见是个宫妆俏丽的女娃,冷着眉眼,浑身写满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并不认得,但瞧着这身份气质恐也是个尊贵角色,便未作声。
等了片刻,问话无人回禀。谢从安端着药方抿了抿唇,扫了眼身侧两人,“哥哥们可知道晴儿哪里去了?”
屋内此时又恢复了方才瞬间的微妙。
两位表兄虽然面上带笑,身体脚尖却都已朝着外头,一副要跑的模样。
茗烟那衣袖中分明攥着拳头。
“晴姐姐去帮公子安置饭食。”怯生生的他竟然破天荒的答了话。
谢从安面露惊讶,身旁的两位表兄慌乱的更是明显。
瞧见两位公子强装镇定的模样,胡太医联想起方才进屋后,他以医者之尊勒令撤掉的那桌酒席,心下了然,便打量起面前这女娃来。
宫妆精致,发髻稍简,耳缀东珠。正统大妆的深沉严肃又为她添上了几分老成。
杏目清灵,生的极好,凝神如珠,璨若北斗,顾盼生姿,颦笑动人。
若忽略她几次家法至死的传闻,这手端药方偏头询问的可爱模样,便亲切如自家的小孙女,生生俏丽,惹人喜欢。
谢从安端着药方,忽然笑了:“小茗烟可别气了。我这两位表兄少有伺候人的时候,忽略之处实属无心,你晴儿姐姐自会将此事安排好的。”说罢又将药方递回胡太医手上,玉葱似的手轻轻一点,“大人还是将这味鹿茸去了吧,外子体弱,怕他经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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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静若无人。
胡太医年久经世,面上分毫不显。提笔划去,又添了几笔与她过目。
恰好谢又晴进来听见此话,瞬间瘪了瘪嘴,眼眶微微泛红。
谢从安见她回来,忙招手道:“去将药方安排了,再叫谢广送四个人来。”
老管家两次被点大名,主子这次被气得不轻。
谢又晴心中明白,接过药方来便也不敢多问,仔细听明嘱咐就匆匆去了。
“时逢入秋,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想必伤风的多些。今日事发突然,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言语之间,一个打发宫人所剩的金丝荷包被放入了桌上的药箱内。
胡太医到府时,虽是从侧门进来,前头传旨的阵仗也是听见了的。
出入宫庭多年,他自然明白这种荷包里的分量与尊重,一时间更对这姑娘起了亲切。再想想往日听过的那些,又觉得传言不可尽信。记起谢侯府从未与自家有过来往,心中留意,便说了几句仰仗四邻,多谢惠顾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