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阿莱特斯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许多事情,一些甜蜜的,温暖的,再也追寻不到的曾经,小雄虫将白皙的脚尖轻轻踩在他的胸口处,紫色的眼眸满足地眯起来,他对自己说:“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本就如此,雌君的一切都属于他的雄主。
这像一句软糯糯的告白。
阿莱特斯的心化成了河流,这些温暖的液体顺着胸腔中的沟壑贯通他每一寸肌肤,雌虫低头将自己的嘴唇贴近了那只玻璃杯的杯口……
全忘了。
一切痛苦,他全都忘记了。
……
……
沈缘跟随着西里安回到家中,雄虫那种佯装出来的悲伤早已经随着路上的风消失,再也不见半点儿难过,眼眸间只剩下些许躁动的不耐,是来自于心底间无尽的厌烦。
“真的好累,哥哥。”
西里安对弟弟高超的演技早已经习以为常,这毕竟是他刻意教导出来的,维尔拉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很委屈了。他将小雄虫的拖鞋拿到沙发下的白色地毯上,顺势坐到他的身旁伸手探了探维尔拉的额心:“很棒了,维尔拉。”
“头脑没有发烫,你做得很好。”
沈缘侧眸过去:“哥哥。”
西里安微微靠近了他,两双紫色眼眸相互对视,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的影子,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样——即使他们的长相并没有一点儿相似,但天生的血缘关系已经将他们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他们互相只有彼此。
“怎么了?亲爱的维尔拉。”比起在政界中的虚伪假面,可如今面对自己的弟弟,西里安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吗?”
沈缘略微思考一瞬:“给我一份名单。”
“嗯?什么名单?”西里安的手指掠过弟弟鸦黑的长发,慢慢地顺着小雄虫肩颈的弧度抚摸到他的脊背,在他的记忆里,弟弟似乎依旧还是那个失去了雄父雌父,在黑夜中哭闹的小幼崽,他走到哪里就要跟到哪里,一刻也不想分开,可是显而易见的……维尔拉已经长大了。
或者换一句话来说,小缘已经长大了。
那个曾经耀眼夺目,假借姓名伪装成为雌虫将一切对手打翻,想要帮助哥哥的小雄虫,早已经在帝国无孔不入的窥视忌惮中失去了一切超越自身的能力,维尔拉第二次进阶的失败,是由他的疏忽造成的。
于是悔恨,但是没用。
雄虫将哥哥的手臂拿开,再次靠回到沙发上,他的目光盯着虚空中那一点,考虑许久后才道:“我会得到阿莱特斯,但这并不妨碍我去挑选其他的雌虫,把目标定在唯一物上并不靠谱,史书上有句老话叫做……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当然。”西里安看着自己亲爱的弟弟,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一边说着,从沙发前的小柜子底下摸出一只白色医疗盒打开:“你可以做多手准备,毕竟助力越强,成功的机会越大,小缘想要哥哥怎么帮助你?”
沈缘看见他拿针管注射器的手,下意识先皱了眉头,来自于心底的恐惧让他的耳朵里持续地发出嗡鸣的声音,击打在他的脑子里,疼痛无比,他别开眼睛,却依旧坐在原地:“我想要帝国今年死刑犯雌虫的名单,保释一只雌虫,对于哥哥来说应当是简单的。”
“这是个危险的想法,维尔拉。”西里安神色依旧温和,他将密封瓶中的药剂用针管抽取出来:“不太妙,哥哥不建议你这么做。”
沈缘道:“阿莱特斯不容易被征服。”
“是这样。”西里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弟弟的说法,他微微笑着:“但我依旧不建议维尔拉涉险,死刑犯雌虫……怎么说呢?他们不会在乎一只雄虫的生命的,在他们的眼里,雄虫和雌虫没什么区别,你会很危险……哥哥会很担心。”
沈缘过去一眼:“哥哥已经准备好药剂了吗?”
“过来,维尔拉。”
西里安伸出手臂将弟弟搂入怀中,小雄虫乖巧地缩进他的手臂里,微微扬起了细长的颈子:“哥哥说得对,但是我有必要这么做……你扎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