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拼命支棱的摄像机瞬间偃旗息鼓。
“早上十点前后血压有点不稳,检查过后没有太大异常。”刘副院汇报道,“下午一点血氧突然下跌伴随心律失常,现在还在抢救,可能需要您签署一下病危通知。”
孟绪初脸上没什么表情,侧头轻声说:“辛苦你们了。”
这是一种相当温和,将对方视作自己人的姿态。
刘副院脸皮一热,目光从孟绪初脸上划过又移开,未敢长久凝视这张素白沉静的面孔,低低点头:“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他为孟绪初按下电梯,转头往外看了眼,惭愧道:“今天安保这块是我们做得不到位,还麻烦动用您这边的人手,我这就把那些记者全部赶走,保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没关系。”孟绪初走进电梯,“实在赶不走的话记得好维持秩序,别挡着其他人看病,也别影响到病人休息。”
他说话一向是和颜悦色的,但不喜欢被媒体追着拍也是人尽皆知的。
刘副院怔了怔,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像是不准备赶了。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孟绪初办事向来有自己的章法,刘副院没再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手术室在大楼顶层,电梯缓缓上升,“叮”一声仓门打开。
长长的走廊尽头,手术室的门同时被推开。
医生疾步而出,见到孟绪初像看见了救星。
孟绪初略一偏头:“你就在这里。”
江骞脚步一顿,在平淡的命令声中条件反射地停了下来,目视孟绪初走远。
孟绪初整个人都太平静了。
和满头大汗的医生像处在两个时空,又因为一张病危通知单而离奇地交汇。
医生将纸笔交给孟绪初,快速交代着手术情况。
孟绪初边听边拔开笔帽,翻到纸张末端签下自己的名字,手指没有丝毫停顿。
却忽然问:
“这次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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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米外,江骞灰蓝的眼眸下压。
他视力很好,能清楚看见孟绪初低头时白皙的后颈,食指名贵的红宝石跟随签字的动作光影浮动。
忽然,医生飞动的唇瓣卡顿一瞬,表情空白,像从孟绪初那里听到什么诡异的话。
江骞微微眯起眼。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孟绪初不急不缓又问了一遍。
“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