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列车长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低低眸,松开手,摊开手掌,看到手里鲜血淋漓,才明白白落枫说的伤患是他。
“啊,就这个。”列车长淡淡道,“没必要,不用管它。”
“什么没必要!都这样了!”白落枫急了,“赶紧给我看看!”
“不用,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列车长说,“我习惯了,这算小伤。”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把眼神偏离开,补了一句:“应该是习惯了。比这重的伤好像受过好多,虽然还是不太记得。”
这话意味颇深,张孟屹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又想起来什么了?”
“对,这次蛮多的。”列车长回望他,道,“你说的是真的。”
张孟屹有些嫌弃:“你终于认了?”
“我认了。”列车长点头,“如果只是普通的上车来的‘乘客’,那也不会有什么‘游戏’的回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的记忆不是我的,是跟我共享的,那至少也说明这里不太正常。”
“这辆列车是一轮游戏,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
说这话时,列车长又把目光投向了白落枫。
“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段记忆是别人的了。”列车长继续道,“不像假的。”
白落枫肉眼可见地眼里渐渐亮起了光来,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笑来。
他笑起来跟朵儿见着了太阳的向日葵似的,列车长看了两秒就觉得真他妈刺眼,突然就理解了记忆里的那位肃郁为什么要拿他当屏保了。
“我说,能不能说点儿正事啊!”
粱一童站起来,打断了列车长边说话边整理着的思绪。
他看起来很着急,嚷嚷起来:“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扯你自己这些有的没的!”
粱一童边说边指向门后。
门后的鬼开始撞门了,车厢的门哐当哐当响着,但是没有刚刚二号车厢那边厉害。
他继续:“再这么下去,鬼就进来了!大家都得死!你们还在这里说什么……要我说,你这个恋爱脑就是煞笔,救他干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着白落枫,怒不可遏:“让列车长死了我们就能出去了,你说你救他干什么!非要我们为了你男朋友互杀你才满意啊,死卖屁股的!”
白落枫皱皱眉。
这话骂得太难听了,苏茶不爽,正要说话,列车长突然幽幽道:“你说什么?”
粱一童一顿。
列车长伸出手,砰地捂住他的嘴,将他一把按到了墙上。
他力气很大,摁住粱一童半张脸的手肉眼可见地慢慢缩紧。粱一童被他捂着嘴,发不出声音来,呜呜呃呃地闷声哽咽着,吓得抓住他手腕,在他手里跟条案板上的鱼一样瞎扑腾。
虽然不是掐脖子,但他也堵住了粱一童的口鼻。粱一童很快便呼吸不上来了,脸红得跟关公似的,也憋出了眼泪来。
列车长终于松开了他。粱一童跌到地上,吐着舌头气喘吁吁,大口呼吸车厢里不算新鲜的空气。
“知道我是他什么人,知道我是这车厢里的谁,你还敢在这里说这些话。”
列车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地上爬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