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的脑袋晃悠了两下,掉了下来。
还砸了白落枫的脑袋一下,咕噜噜地滚到了他的被子上。
白落枫揉揉自己刚被砸到的地方,低头看看掉下来的脑袋。上面一个鼻子两个眼,两片腮红一张嘴,画得清清楚楚又过分粗糙,看着还有点儿好笑。
他看看脑袋,又抬头看看无头纸人,沉默半晌,问道:“我这个觉是睡不成了,对吗?”
纸人哪儿会回答他,她还在原地跟个稻草人似的站着,动都没动一下。
纸人不说话,白落枫就看着她。一人一纸沉默僵持小半分钟,白落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拿起纸脑袋,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脑袋安回到她的脖子上。
“等一下。”白落枫说。
他蹲下去,打开放在床头的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捆双面胶。
把纸人的脑袋用双面胶歪七扭八地粘好,白落枫一拍她的纸脑袋:“行了,玩去吧。”
纸人还是一动不动。
白落枫也不管她。他把双面胶放回去,拉上背包的拉链,又把枕头边上的手机和叠好的外套拿起来。
他穿好鞋,外套往身上一裹,一边往身上安着直播用的支架,一边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白落枫也把手机放到了支架上。他回头,对那纸人说:“走啊,你不是来找我的?”
纸人挪了挪小碎步,笨重地跟上来。
九月底的早秋,夜晚已经冷了下来。
白落枫跟在纸人后面往外走,风吹得他脑门子拔凉。
白落枫用双手捂住嘴,连打了三个喷嚏。
“还是得把那件衣服要回来……”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狠狠吸了一下鼻子。
肃郁给他的老头衫是短袖,这东西穿在秋夜里屁用不顶。
白落枫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跟着纸人慢腾腾地走着。
这小东西毕竟是纸做的,走不快。
他们走到了老王家门口。
白落枫就知道会这样,毫不意外。
他抬起脚就进了老王家院子。
一进去,他听到了异响。
咚、咚、咚。
不是敲门声。
很像,但那更像是菜刀剁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声音发闷,好像是在砍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