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其实只?用?这个词也不准确,是家里养得好,才散掉他对外坚硬的壳,让他无需时时刻刻都?无坚不摧——能?在人前流露出悲伤难过,这是不对他们设半点防范的极致坦诚了。
回想当日情状,姜眠的心狠狠一颤。
伸出手,缓慢揪住宴云笺袖口一角,一点一点握紧。
宴云笺察觉:“阿眠。”
他没有说你不要太伤心难过,也没有任何节哀之语,只?是轻声道?:“我在。”
姜眠眼眶酸涩的厉害。
——他的情感,当真是热烈赤诚无微不至,就像是他分明悲痛难忍却能?发现自己?手上的动作、细致体贴照顾她一样,无论?如何也挑不出半分杂质。
她垂下眼眸,胸膛里那一把尖刀贯穿搅动:如何是好。
她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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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姜眠再次拿出从?高梓津那里偷偷藏起的医书。
高叔遗物?是她整理的——或者说,她先?一步收拾高梓津东西的时候,这些还不能?称之为“遗物?”。
也为了系统那句诅咒般的低语,她真的找到一本关?于燕夏剧毒的详细记录。
高叔痴迷医术与药草,于毒一道?,并未有太多细致的深入钻研。手里的这本书封面?很新?,里边的内容看上去亦是写过一遍,便不再过多翻阅。
只?有一页,格外不同。
这一页卷边褶皱几乎快要被翻烂了。
整本书干净整洁,而这一页的注解与记录密密麻麻,甚至在后边多插了两页纸。
这上面?,有关?于燕夏剧毒之首爱恨颠的全部记载。
她可以不信系统,但绝不可能?不信高叔。
连日来他一切反常都?有了解释,甚至包括他在密密麻麻注解中唯独圈住的玄相草,是他认为爱恨颠中重?要药引鹤尾蝎的克星,虽只?有三成把握,但也许是解毒的唯一手段。
一切的一切,足以拼成一个可怖的事实。
可是……
姜眠缓缓闭上眼睛,她还是不愿相信,她要自己?确认一番。
到宴云笺房门外的时候,正巧碰上元叔,这几日元叔亦操劳辛苦,鬓边又添几丝白发,看着沧桑憔悴。
“元叔。”
姜眠唤了一声。
元叔勉强笑了笑:“姑娘来找二公子吗?他刚歇下,这会儿大抵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