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胡公主温柔有?礼,含笑听完,唇角微弯。
不止陈寿生有?点怔愣,在场所有?人,目光都有?些认真了。
这北胡公主,丧权丧国,和?亲之名说的好听,实则只不过是梁帝手里一个似尊贵非尊贵的玩物罢了。她姐姐已是屈辱至极,惨死他乡,如今他们北胡一连给了两位公主,实则是耻辱之甚。
可她的脸上?,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丝屈辱神色,反而柔婉至极。
北胡公主一笑,先走上?前冲太子行礼:“妾身凤拨云,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胡氏娘娘不必多礼。”
因?她还?没有?封号,也不便称呼,只能称一声胡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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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拨云微笑:“太子殿下客气了。切身得见殿下龙章凤姿,气度凌云,便知是上?天赐福保佑梁朝国运昌隆,千秋万载。”
她说话时,语调慢条斯理,嗓音软糯动听,像是念着一段北胡小调般别有?一番风味。太子不由得愣了愣,回过神来,点头道:“承您吉言,本?宫未想胡氏娘娘与清月公主有?如此差别。”
清月公主便是凤拂月,凤拨云死去?的姐姐。她听闻这几个字,柔和?的长眉微微一动,只流露出淡淡哀愁的情绪:“自然是天差地别。我?如何能与姐姐争辉?太子殿下将我?们姐妹二人相提并论?,实在抬举妾身。”
太子只掀了她两眼,不再说话。
凤拨云身姿优美的欠了欠身,袅袅婷婷走近姜重山面前,得体?而完美地微微屈膝:“妾身见过姜大将军。”
若说她方才给太子行礼,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可以理解为低下高贵的头颅,结一个善缘,也让日后的生活少受些苦头。
可面对姜重山,仍是这样不卑不亢,平和?温柔的态度,就实在让人侧目。
姜重山不说话,凤拨云就不起身。
一国公主之尊,在这片带给她无?尽屈辱的土地上?,面对昔日践踏过她故土的敌军将领,优雅温柔地行礼。
终于,姜重山道:“微臣不敢担胡氏娘娘的礼。”
凤拨云微微一笑:“将军太见外了,妾身才是不敢担当您一句娘娘。眼下妾身已是梁朝妇,大将军劳苦功高护卫梁朝,妾身见礼,理所应当。”
“梁朝妇?”
“虽然尚未定?品。但这巍峨宫城,便是妾身的后半生。梁朝的皇上?也即将成为妾身的夫君,现下提早称一句梁朝妇,大将军莫要怪罪。”
她话说的柔婉,神色也不见任何不甘屈辱的忍辱负重之意,仿佛这正是他发自内心的言语。温和?宁静,一笑间尽是娇媚。
姜重山没再接她的话,微微侧身,正想吩咐出发。
凤拨云向他身后探了探头,目光延至姜重山身后萧玉漓与姜眠:“哦,这便是姜夫人与姜姑娘?却不想姜姑娘竟然出落的如此美丽,叫人见之忘俗……”
她边说,边迈开步子向前走。
下一刻,姜重山横臂挡在她面前,手臂距离她身体?几寸余,守着礼数又不容置疑,再明?显不过的不允许凤拨云靠近他的妻女。
“胡氏娘娘,大军开拔在即,请恕微臣不能再与您叙话。”
不等凤拨云这声招呼打完,姜重山淡淡打断,阻塞了她的话头。
凤拨云弯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