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自己最应该悔恨的是什么。
萧篡静静地伫立在门外。
风吹过,吹得他面庞一片冰冷。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愿伸手去摸。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燕枝……”楚鱼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人呢?不是让你洗漱好了,来我这边睡吗?你人呢?不会睡在院子里了……”
楚鱼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前,抬起头,猛然撞见萧篡,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酒也醒了几分。
萧篡立在门外,缓缓转过头,看向楚鱼。
他身上满是尘土,面上还带着眼泪,冷不丁出现在阴暗的巷子里,可怖得很。
楚鱼抹了把脸,喊了一声:“陛下……”
下一瞬,萧篡竟侧过身子,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进去罢。”
“我……”
“进去罢。”
萧篡淡淡道,“他不让我进去,你进去看看。”
“是……”楚鱼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应了一声,“是。”
楚鱼扶着墙,竭力克制住东倒西歪的冲动,大步走进燕枝家里,来到燕枝的卧房。
只见小小的床榻上,硬是睡下了三个人。
谢仪与卞明玉挤在靠墙的位置。
燕枝蜷着身子,蜷在最外面,只消一翻身,他就会掉下去。
楚鱼扑到榻前,轻轻晃了晃燕枝的肩膀,喊了两声:“燕枝?燕枝?”
“唔……”燕枝闭着眼睛,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楚鱼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罢了。
他估计也听不懂。
楚鱼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撸起衣袖,先把燕枝搬下来,放在椅子上坐着,又拽着谢仪和卞明玉的胳膊腿儿,让他们掉个方向。
床不大,他们四个人,竖着躺肯定躺不下,只有横着躺,脚悬空没事儿,反正也就睡这一夜。
楚鱼是不敢把燕枝扛起来,带回自己房里。
毕竟……有条疯狗在外面守着呢。
楚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重新摆好,让床上空出半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