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有些动摇了。
他想和萧篡划清界限,无非是因为,近来萧篡总是牵动着他的心绪,叫他心里不安。
他怕萧篡变回从前的模样,也怕自己落入从前的境地。
所以他要把萧篡赶走。
可是现在……
萧篡说的法子,或许……未尝不可。
他与萧篡纠缠许多年,萧篡离不开他,他也忘不掉萧篡。
他们二人的命数,早已经缠在一起,打了死结。
倘若他能掌控他们之间的关系,倘若他能命令萧篡,倘若他永远将这条链子攥在手里。
倘若……
燕枝攥着手里的铁链,看着萧篡,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就要点头答应了。
下一瞬,寒风拂过。
燕枝猛然惊醒,生生止住了点头的动作,掐灭了自己心里的火苗。
萧篡低低地唤了他一声:“燕枝。”
燕枝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我……明日……”
他顿了顿,最后道:“我要回去想一想,明日给你答复。”
“你明日……来铺子找我。若白色幌子,你就再也不用来了;若是黄色幌子……”
燕枝这句话说得艰难,似是尚在迟疑之中。
萧篡也不催他,安安静静地听他说。
“若是黄色幌子——”燕枝抿了抿唇角,下定决心,“你就进来找我,我会把这个挂在你的链子上。”
燕枝张开手,露出自己在除夕夜的都城里,最后买的那个铜制铃铛。
他给楚鱼买了木牌,给谢仪买了笔墨,给糖糕买了狗牌。
这个铃铛,原本就是给萧篡买的。
只是他刚买下来,就后悔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个东西能挂在萧篡身上什么地方,不知道萧篡愿不愿意像小狗一样,挂上这个。
若是方才,萧篡没有扑上来把他抱进怀里,没有坚持到底。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萧篡,这个铃铛是买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