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前,他与燕枝在榻上,他随手一拽,衣裳都不知道撕坏了多少,哪里会在乎这两件小衣?
萧篡气急,反手将小衣揉成一团,丢回榻上,继续看面前舆图。
下一刻,他沉默着,从腰上抽出匕首,对准自己的手。
不就是茧吗?
他割掉不就行了!
割掉就能继续摸燕枝的衣裳了!
等他找到燕枝,摸摸燕枝的脸颊,燕枝一定会像小猫似的,在他的手掌上蹭一蹭,然后惊奇地问他:“陛下,你的手怎么这么舒服呀?”
不错,就该这样。
一刀下去,手掌鲜血淋漓。
痛感教他回过神来。
不对,割坏了手,留下疤痕,他的手掌岂不是更粗了?
淌出血来,岂不是又要弄脏燕枝的衣裳?
萧篡丢开匕首,攥紧拳头,生生止住鲜血。
完了,萧篡,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蠢?
*
完了!这下全完了!
燕枝站在镇子口,盯着诏书上的“燕枝”二字,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名字怎么会在立后诏书上?
陛下要立他做皇后?陛下失心疯了吗?
从前在大梁宫里,陛下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陛下说他笨手笨脚,呆头呆脑。
陛下说他当最末等的妃子都不够格,他就能当个屁。
陛下还说他的家世是下下等,才学是下下等,武功也是……
对了,似乎是为了呼应陛下曾经说过的“下下等”,立后诏书上,全是“过人”二字。
如今这封诏书上说,燕枝的家世过人,才学过人,武功也过人。
倘若是尚书台官员撰写的立后诏书,不可能会连用好几个“过人”,既没有文采,又不庄重。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这封诏书是陛下亲自写的!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燕枝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凉意升上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