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尔在等了十分钟的高层专梯都没下来,耐心告罄,正好见隔壁的员工电梯开了,一股脑地往里冲,谁知道会走出个人。他脾气差,这会儿又着急,谁惹了他都得认糟,脏话都要飙出口了,可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微微错愕,心里那股火都莫名浇灭了些。
他意外:“朱伊伊?”
她不理他,手摸着小腹。
南尔注意到她的动作:“撞疼你了?”
可他好像没撞到啊。
朱伊伊手顿住,若无其事地拿出来:“没有。”
南尔扯住她胳膊,焦急的脸色露出一点关心,“真没撞到?”
朱伊伊稀奇地打量他两眼:“南少爷还会关心人?”
哪一回见到她不是怼她的。
南尔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得我跟个人机似的,本少爷我还是很善良很热于助人的好不好?这两天为了时瞬,腿都跑断了。”
朱伊伊看他几眼,的确比平时狼狈不少,头发凌乱,西装褶皱,风尘仆仆。南尔与贺绅不同,他大部分都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最在乎形象,像这样的时候还真不多。
不过她不关心,语毕,要走。
南尔叫住她:“等一下。”
朱伊伊不愿与他闲话,鞋面只与地面摩擦时停了半秒,继续匀速朝前走。
不料他下一句话便叫她惊愣在了原地——
“贺绅父亲去世了你知道吗?”
大厅的门呼啦啦灌冷风,凉意从四肢百骸里渗进去,冰得朱伊伊打了个哆嗦。说不上是心里冷还是身上冷,浑身僵硬地转过去,她语速缓慢:“什么时候?”
“昨晚,七点半。”
朱伊伊直愣愣地盯着地板,盯到眼球酸涩不已,她才轻轻眨了下眼。
昨晚,贺绅父亲去世,他一个人来回奔波,像个陀螺一样忙得不停歇,没有半点间隙喘气。
所以他罕见地拨了她的电话。
可她挂了。
心口忽然涌起一股无言的酸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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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朱伊伊都心事重重。
她盯着电脑屏幕闪的初版logo,灵感飞扬的思绪彻底罢工,什么也转不动,脑海里不停闪现南尔的那几句话。
贺绅父亲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