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伊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脚往后退一步。
“别动。”
他说。
她涣散的注意力被贺绅强行从电梯外拉回内部,还没看清,就见到眼前的男人挽了挽袖口,弯腰,蹲下,膝盖微微点地。
以一种单膝跪姿,俯首在她脚下。
那双佩戴着百达翡丽腕表和签署资金合同的手,伸向她的鞋,扯开松松垮垮的鞋带,慢条斯理地重新系好。
众目昭彰之下,一个集团负责人卑躬屈膝给一个小职员系鞋带,宛如幻境般虚假。
贺绅从不做这些不合身份的事,跌价。
但他现在做了。
是真情实感还是故意演戏?
朱伊伊不知道答案,乱糟糟的思绪搅成一团毛线,耳边全是走廊里众人像是窥探到总裁闺房事的恶趣味般,发出激动兴奋的窃笑声。
男人脸色如常,反倒是她被笑得双颊发热。
确认系紧,贺绅抽出手帕擦干净手,起身,牵住朱伊伊,走了出去。
黑色皮鞋与小白鞋同一时间踏出电梯,极不相配的两种鞋,正如它们极不相配的两位主人。不说,谁又知晓集团负责人和一个小职员在私下里会是交颈相卧、夜夜情话、甚至能名正言顺地孕育一个小生命的关系。
贺绅送朱伊伊到办公室门口,忽略小姑娘无声飞过来的眼刀,笑的绅士又温柔,动作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中午我陪你吃饭。”
吃个屁。
“工作别太累。”
要你管。
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贺绅眼底的戏谑更甚,单手将人搂过来,俯首,薄唇贴着她耳朵,当着其他人的面不知羞耻,流连忘返地像对新婚不久的丈夫舍不得小妻子:“我上楼工作了。”
朱伊伊忍到极致,降龙十巴掌已经准备就位,就在她炸毛的前一秒,贺绅终于舍得将她放开。
走前,驻足对众人道:“这些日子感谢大家对伊伊的照顾。”
Clin笑:“贺总客气。”
总务部:“贺总和朱小姐真配啊。”
治安科:“是啊,我上次就想这么说了。”
朱伊伊:“……”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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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部,女士洗手间。
吕珮上午去临市见电视台的领导,举杯投箸,觥筹交错,一场衣香鬓影的宴席下来,成功在年前拿下一个大项目,光是季度利润,就足以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