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护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处。
某个瞬间,她几乎以为他知道了。
朱伊伊心下一惊,像温驯的小鹿披上荆棘倒刺,抬眸看过去时,柔和的杏眼露出一抹提防。
男人并未发现她的打量。
贺绅神色冷厉,训斥司机:“没听到朱小姐在捡唇膏吗,超什么车?”
司机惶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贺先生!”
“耳朵没用就捐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贺先生,求你,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司机将车停到路边,苦苦哀求,反复保证这种事以后绝不发生。
贺绅不喜聒噪,语调冰凉:“闭嘴。”
司机吓得禁声。
“我没事,”朱伊伊趁机从贺绅腿上起来,坐回原位,不动声色地将叶酸药瓶塞进包里,“是我不小心手滑,不怪别人。”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
贺绅仍凝视着她,等了等,确定朱伊伊面色如常,没什么不适,才缓缓坐回,戴上眼镜,淡声嘱咐:“开车。”
接下来,一路无话。
朱伊伊头抵着车窗,闭眼,像在睡觉。
脑海里却一直闪过贺绅那只护住她小腹的手。
思绪纷乱,跟拧成一团的毛线似的,打着结,她想解开,又找不到源头。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
这个念头刚窜出来,朱伊伊登时乱了呼吸,睁开眼。
不可能。
她根本没有跟他提过。
分手前是还没来得及告知,分手后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分手后的第二天,朱伊伊就去了医院,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可医生告知,她是难孕体质,这个孩子是意料之外的意外,打掉,身体损伤不可逆,且以后怀孕机率更加渺茫。
朱伊伊喜欢小孩儿,但她不喜婚姻,因为贺绅的出现,才短暂地相信和奢望过。
可他也让她失望了。
那天在医院,朱伊伊坐在就诊部楼下的长椅上,一个人静静地坐了许久,从清晨到落日。
最后她选择留下。
但她只要孩子,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