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是私人区域,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进出需要核验身份,整条走廊都寂静无声。
南尔进去时,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味,嗅了一下,品出是BlackRussian。鲜红如血色的酒液,一杯下去后劲很强,酒力不胜的会产生猛烈重击般的眩晕感。
台球室隐约传来球体碰撞响。
南尔走过去,皱眉:“贺家晚宴的乱子传了个遍,你把事情闹这么大,还有空来津市?”
贺绅背对着他打球,神色淡淡:“那颗钻石还在不在?”
“在啊——”说完,南尔就懂他为什么连夜都要赶来了,合着还是为了讨朱伊伊欢心,“钻石就在那,没人动。倒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把话挑明了,时瞬集团已经分离出来,以后她是她,我是我。”
贺绅左手撑着球台,细长的球杆自屈起的指节中穿过,来回滑动几下,砰的一声撞出去,打散一桌台球,各色球体骨碌碌地滚动,落入网中,“我不会再受贺家的控制。”
近乎断关系的程度了。
贺家伪装出的几十年平静一朝粉碎。
南尔准备一车轱辘的安慰或劝说的话,全被贺绅这几十个字给堵了回去,一时间拿不准该说贺绅是情种上身,还是他被怒火冲破了理智:“贺绅,你太冲动了。”
“贺伯母什么性子,你最懂。她动起真格来,时瞬集团大批项目和资金全都得夭折,关键是没一个人敢帮你,我也不敢!到时候你不光要赔死,你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他随手拎起一根球杆,指着贺绅的目标白球,轻轻一推,白球不受控地晃动,“就像它一样,你扛得住?”
白球像黑暗吞噬的巨浪中的一叶孤舟,孤立无援,摇摆不定,只要风浪再高一点,就能将它完全吞没。
周遭只有台球骨碌碌的滚动声。
“不试试,怎么知道扛不住。”
他回。
贺绅俯下背脊,手肘发力又是一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生意人最懂,贺家和朱伊伊我只能选一个。我既然选择了朱伊伊,所有的后果我就是混着血也会吞下去。”
“……你玩真的?”
“玩真的。”
贺绅淡淡地望着他说:“南尔,我玩就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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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拍卖会结束,拍出天价的钻石“Fire”被贺绅收入囊中。
其他失之交臂的买家唏嘘不已。
拍卖会结束还有一场宴席,这是商圈心知肚明的潜规则,拍卖不是重点,交际合作才是真正的目的。
时瞬集团近些年在京城地位举足轻重,宴席上不少人明里暗里欲与贺绅攀谈。以往这种场合,他都会提前离席,但他今日心情不错,有那么点耐心跟这些人虚与委蛇。
有人谈及那颗钻石:“听说贺先生是专门为‘Fire’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