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时,朱伊伊只要住在贺绅这里,几乎都是她下厨,做菜是她一个小爱好。而贺绅多半是在书房工作,要么是在餐厅布置,鲜花、蜡烛、长桌,等她出来,便是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几乎没有提过跟她一起做饭的这种话。
“不用,再说你也不会,”她一边拒绝一边调解水温,“你去客厅休息吧。”
话音将落,手里的蔬菜就被一只手抢了过去。
贺绅袖口只挽到腕肘,水龙头又开得大,不出几秒就打湿了他的衬衫。生意上游刃有余的男人,这会儿犯了难,眉骨拧着,神色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岔子。
朱伊伊看得想笑:“水拧小一点。”
他听话地拧小水量,正要接着洗,又听她无奈道:“衣服再挽高一点。”
他放下蔬菜,慢条斯理地挽衣服,没有半点不耐。
铁了心地要一起。
朱伊伊没赶他走,亲人离世的痛她懂,当年外公外婆相继离世,朱女士作为唯一的女儿忙前忙后,只留下朱伊伊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那会儿她就想,如果有个人陪陪她就好了。
手工水饺不比速冻饺子,馅儿多皮稍厚,加上朱伊伊孕后口味变化,她喜欢吃软烂一点的,煮的时间较久。自然站得也越久,腰微微发酸。
怀孕就是这样,腰腹受力重,站久了就不舒服。朱伊伊一手握锅铲,另一只手绕到背后,捶了捶。
贺绅将洗好的蔬菜撞进碗里,一转头,就看见朱伊伊在捶腰。
他唇线紧抿,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锅铲:“你去休息,我来。”
朱伊伊欲言又止:“你?”
“盐刚刚放过了,再炖个十分钟往里加蔬菜就行,我只负责看火。”
贺绅沉吟,“看火,我还是可以的。”
“确定?”
“以前看过几次。”
“有吗?”
“是你不记得了。”
贺绅斜坐在吧台,低头,两手把玩着锅铲的柄端,银色的厨具,顶端也是长而cu,他学着那会儿的朱伊伊指腹缓慢磨挲,像是回味,又像是好心地帮她回忆,“去年跨年夜,我们在厨房做过,那次你在煮意面。情人节我在吧台磨咖啡,你在煲甲鱼汤,咖啡磨完,汤还差一个小时,我们就在旁边做,那一小时的火也是我看的。还有求婚后的那几晚……”
男人嗓音低沉,听着,像是讲述集团最新的改进方案。
谁知道他嘴里说出什么荒唐话。
厨房的热蒸汽与贺绅一番混账语言加在一起,朱伊伊听完面红耳赤,想骂人,偏偏看他垂眉耷眼的正经样,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父亲才过世,他心情不佳,胡言乱语,多担待。
朱伊伊好脾气地劝自己,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