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匪玉身上的寒气蔓延过来,谢知归抱臂向后缩了一下,他后知后觉这个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可能会更加激怒明匪玉。
但意外的是明匪玉没有直接动怒,而是拿起了被他甩到被子上的长生锁,掸了掸上面的雨水,坐近了点,亲手给他重新戴上。
谢知归有些诧异,却见他眼底温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那怎么可能。
“收了我的聘礼,应了我的婚,就不能还回来,也不能逃跑,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明匪玉的声音和轰隆的雷声齐响,谢知归耳边出现了恍如幻觉的嗡鸣。
窗外的风雨变大了,微弱的光芒飘摇不定。
明匪玉看着他的眼睛,就算谢知归躲着,他也要捧起他的脸,让他也看着自己,不许再右耳朵左耳朵出。
“阿归,你得认真听我说话,不要到时候我做出惹你不舒服的事,你又来怪我。”
明匪玉的掌心又湿又冷,谢知归脸颊冻的有些僵硬,更不想开口了。
随着明匪玉带着怨气凝视他的时间流逝,空气似乎停滞了,呼吸不上来,心口沉重得仿佛溺水。
看到他嘴唇发冷发白,明匪玉意识到什么,即使不甘心放过他,但还是松开了手。
明匪玉没有离开,指尖从他脸上沿着颈间线条滑落到锁骨,再勾起红线滑到他带着的长生锁上,一点一点摩挲着那些精细的图案。
都是他一刀一刀亲手刻出来的。
谢知归不懂他想做什么,就见他看着那锁,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你不想说话那就听我说。”
“我惹了我爱人不高兴,他生我气了,摔坏了我送给他的长生锁,我跟他说不要离开家,我会修好它,等我回来,我以为他会听我的话,我想哄好他,和他好好过下去,可我回到家,家里却空了。”
“你说,我的情人呢?”
明匪玉抬眼看向他,冷光乍闪而过。
“……”谢知归忽然有些心虚。
“他、跑、了。”
明匪玉指尖在长生锁上敲了两下,铛铛——敲出的不是银质声音,更像是烧瓷化了的骨头。
心头骨。
“你猜猜他去哪里了?”明匪玉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无甚笑意。
谢知归不答。
明匪玉便继续一个人说下去,话里的自嘲意味越发明显,“他跑回娘家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张字条都不给我留,还是在婚礼前,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跑了。”
“他又欺骗我、抛弃我,一次又一次,以为我不会难过是吗?”明匪玉话锋沉入深潭底,看着这骗子又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眼中狠色迸发,“我是真想弄死他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