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几乎要忍不住泣音了,泪水重新蒙住他的视线。
这模糊的高大身影最终停在衣柜前,盛阮无助地仰着头,想要看清他相貌。
然而这人个子很高,又逆着光,几乎将从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都遮得严严实实。
顷刻之后,这高大的身影晃动了一下,顶端的光又重新透过缝隙照射进来。
这个穿西装的男人此时正蹲在衣柜前,他知道自己在里面……
一旦产生了这个认知,盛阮便再也绷不住了,他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压制不住的泣音从唇腔里溢出几分。
他忍不住双手捂住嘴唇,害怕露出更多的声音。
盛阮甚至能听到从柜门外传来的一点呼吸声。
有点重。
这人像是笃定了盛阮在里面,便一点也不着急了,隔着一层不算扎实的木质柜门,他甚至抬起手,落在柜门上,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击着柜门。
“笃,笃,笃……”一下,两下,三下……
极有节奏感的声响,动静很小,却彷佛每一下都落在盛阮耳膜上,将他绷紧的心弦一下一下拉得更紧,让盛阮灵魂都在颤栗。
门外的人像是沉浸在思索之间做出的无意识举动,不知道在考量着什么,既不急着拉开柜门将躲在柜子里的小猫就此捉住,也没有任何要放过这只可怜小猫咪的意思。
他无路可逃。
盛阮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这样彷佛凌迟前的等待让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
此时,柜门外的人影才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身上的衣裙似乎被一股力量轻轻拽动,盛阮脑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惊恐地打着颤垂下泪睫,裙摆上有一层薄纱被柜门夹住,大概是他刚才躲避得太匆忙,这裙摆又是蓬起的设计,衣柜狭窄,盛阮当时来不及仔细,这才落了一点薄纱被柜门夹在外面。
而现在,这暴露出来的一点点裙摆被人从外面提起来,轻轻拉动,随着这一股力量,将他裙摆的这片纱逐渐绷直,于是柜门也便被带着开启了一些,发出一点点轻响,原本一条狭小的一点缝隙逐步被扩大,光源也渐渐强烈起来,照在雪白的一片裙纱上。
盛阮身体里紧绷的那一跟弦随着这样宛如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方式,一点点被摧断。
他浑身脱力,抵着柜门的膝盖软趴趴地滑落下来,他一双长腿在衣柜里无处安放,一只漂亮的赤足便自然而然地从柜门开启的缝隙里落出去,盛阮此时已经害怕得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再次慢半拍地想要将脚缩回来。
柜门外的那到人影却未能让他如愿。
一只火热的大手将他一小把伶仃脚踝钳住,盛阮打了个哆嗦,如芒在背,他下意识想要挣脱,那只手却加大了力气,禁锢住可怜兮兮的挣扎,叫他全然无法撼动半分。
这只手将他脚踝上摸索了一瞬,才大力地握住踝骨,指腹微微陷入雪白的皮肉里,将他片脚踝都圈住还绰绰有余。
盛阮终于彻底崩溃,他意识到自己真的逃不掉了,他已经彻底落入了外面这人的掌心里。于是压抑着的哭音再也止不住,呜呜咽咽的可怜极了。
他身上绵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手指头尖尖都无力地搭在胸前,甚至开始自虐一般地期待外面的这个人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可这人偏偏依然不让盛阮如愿。
那人似乎放弃了垂落在外的裙摆,他意识到这只漂亮纤细的赤足或许更能让他一点一点地探究到里面的光景。
于是这只温热的脚踝便落入到他手中,便彻底代替了方才那截裙摆的作用。
这只有力的手握着他细弱的脚踝,只轻轻使了一点力气,便将他微微曲起来的小腿拉直,盛阮原本半坐着靠在衣柜里,此时被这力量拉动得止不住往下滑,使得他个人几乎半躺在衣柜里。
裙摆凌乱地铺开,层层叠叠的白纱堆在他腰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