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午休的胡凤莲都被吵醒出来了。
看着站在被子上,头发上飘着一朵小棉花絮,贴近耳朵上还摇摇欲坠一根白色棉线,像是耳坠一样的陆冲锋,再配上他阴沉的脸色,反差感令胡凤莲愣了一下,立马笑出声。
陆冲锋顿时脸更黑了。
“缝个被子,有那么好笑?”
良馨顺着婆婆的视线,才看到他头上的棉絮棉线,先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脖子以下,走上前,捏着他耳边摇摇欲坠的线头。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耳朵,也没注意点陆泽蔚的黑脸突然一瞬间醺成红色。
这是在安慰他?
妈还在呢……
陆泽蔚挺着腰板伫立着,不自然咳了一声。
两人身高差距在二十厘米。
良馨懒得踮脚,“低头。”
“不低!”
陆冲锋背脊挺得更直了,“改革的过程中,必然会有困难与嘲笑,如果我自己都克服不了这些,还怎么去矫正其他畸形观念!”
良馨:“……”
陆泽蔚盘坐在席子上,将顶针掰了掰,套在中指上,继续开始缝被子。
受到嘲笑后,不但没有消极,反而比之前更认真。
“拆掉。”
“……”陆泽蔚看着刚缝好的针脚,“……哦。”
一直在旁观的胡凤莲,双眼惊奇看着儿子,又看了看良馨,什么都没说,默默退回房间。
“冲锋!”
门口又跑进来一名女兵,因为跑得过快,进门的时候两条麻花辫还是飞起来的。
她一进门,看见陆冲锋那双拿着枪夺下无数射击比赛的手,正戴着顶针捧着被子缝线,顿时双瞳颤抖,下一秒,愤怒扫向良馨。
良馨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椅子边上靠着木尺,手里端着搪瓷茶缸正在慢悠悠地喝茶,旁边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盘兰花豆和一盘瓜子。
陆冲锋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姑娘愤怒的脸顿时变成了心疼,她手上提着装着两瓶桔子罐头,快步走到席子边。
“冲锋,我刚从乡下演出回来,就听说你结婚了,从前你没结婚的时候都没见过你做家事,怎么结了婚还不如单身,连被子都要自己缝了?”
陆冲锋看了一眼来人是谁,低头抽针,“有事?”
他一低头,良馨看到姑娘脸上的心疼顿时又消失了,凶巴巴地眼神又朝她横了过来。
“冲锋,没人帮你,我来帮你。”
姑娘将拎着的罐头放在电话茶几上,蹲在地上就要解开皮鞋的攀扣。
“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