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理论显然令人意想不到,程秉一时怔住了。
蒋舟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于是力道很轻地拍了下他的腰侧,是安抚的意味。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程秉也躺了下来,还顺道关上了灯。
他转过身,在黑暗中看蒋舟的脸:“什么意思。”
“你在难过。”
蒋舟重复了一遍。
程秉默然许久。
外面的雨还在下,明明已经十月份了,不知道打哪儿来这么大的雨。
雨声哗啦啦的,反倒显得这片空间静谧无比,好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就是雨,除了雨就是他们。
程秉把他一点点抱紧,虽然无数次想着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可又舍不得离得太远了去,于是不知道怎么的,到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躺在了一张床上,在安静湿冷的夜里亲密相拥。
他把脸埋进蒋舟的颈窝,嗅着他身上香甜的信息素气味,低声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难过。”
蒋舟轻柔地拥着他,拍着他的背,小声说:“就是知道呀。”
程秉将蒋舟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怕他跑掉了一样。
蒋舟听见他颤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侧。
“你这么了解我?”
程秉的声音几乎只剩下了一团气,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对呢。”
蒋舟说。
程秉一时没有说话。
蒋舟也没有在说话,他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程秉的背,像过去程秉拍他的背哄他睡觉时一样,一边抚摸着,一边听他们两个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许久,程秉很低,也很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说:“我可能……是有一点难过。”
程秉向来是内敛的,冷淡的,并不习惯于流露出任何弱势的情绪。
但蒋舟甚至没有对此展现出半点惊讶,他只是贴着程秉,轻轻说:“抱抱。”
起码在今夜。
程秉想,他把这轮温暖的阳光私藏在自己的怀里了。
他紧紧地、紧紧地搂着蒋舟,明明吃过晚饭,但他却忽然产生了一股极其强烈的饥饿感,这像是从灵魂深处泛上来的饥饿,让他一直不知道如何作解,只能更加用力地把蒋舟往自己怀里按,似乎这样就能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缓解这股烧穿肠肚的饿。
蒋舟被挤得有点难受,戳了他的背,艰难地说:“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程秉于是听话地放开了一点,但他又觉得自己放多了,顿了两秒,又悄悄收紧了一些。
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