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动,也没有躲。
程秉要起床了,他翻身下床,准备穿鞋。
只是刚转到一半,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他身形一顿,回头看去。
蒋舟低着脑袋,蓬松的发间,两只耳朵通红无比,白皙的指尖,捉住了他一点点浅灰色的衣袖。
他似是有话要说,程秉坐在床边,保持回头看的姿势,耐心地等着。
许久,蒋舟终于,很低的,似是含混,又无比清晰地说:“……我不会,不管你的。”
像是有什么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啪哒一下,一头扑进了他的心脏。
程秉心里有些发痒,同样低声地回:“……嗯。”
然后,他的手摸进深灰色的被褥里,从蒋舟身下,抽出来了一块不明布料。
蒋舟本来还沉浸在一切扭扭捏捏的情绪中,毕竟在这么一个清晨,对死对头说出这种矫情兮兮的话,实在是让蒋舟有点羞耻。
他正考虑着说点什么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就眼尖地瞧见了程秉拿出来的那块带着可疑痕迹的白色布料,脸上的表情陡然一滞。
不不不不不不……
等等等等等等……
“程小秉同学,请问,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蒋舟死盯着那块不明布料,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程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淡然地说:“你的内|裤。”
我难道能看不出来这是我的内|裤吗?!
我是想问你拿着我的内|裤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程秉显然从他山雨欲来的脸上,看出来了他心里的质问,平静回答:“脏了,你说要洗。”
蒋舟于是又发现了一个能让他撅过去的惊天事实。
这几天他的内|裤不会都是程秉给他洗的吧?!
天呢!苍天呢!
偏偏程秉还在说:“手洗,不是机洗,是干净的。”
蒋舟脸上爆红,闪电一般从他手里抢过来了自己的内|裤,攥成一个团儿捏手里,脑袋冒烟儿强撑着喊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现在可以自己洗!!!!”
他手上的伤不严重,养了三天,已经结痂,可以碰水了。
程秉玻璃珠子一样沁凉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说了个哦。
真诡异,蒋舟莫名其妙听出了一股不太高兴的感觉。
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