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成真,蒋舟心情一下就复杂了起来。
倒也不是排斥热潮期。
好歹穿越过来这么多天,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凰|暴玩意儿,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脖子一抹两眼一闭嘎了吧。
但偏偏是他和程秉又又又又又出现矛盾的时候。
蒋舟浑身上下都难受起来了。
护士走了,蒋舟坐在床边,沉默且尴尬地一点点蠕动,但他身上痛得很,动作迟缓得像乌龟,半天没够着床下的鞋。
程秉蹲下来,没有作声,抓住蒋舟的脚踝,把他的脚轻轻往鞋里一塞。
刚才护士进来的时候,拧开了床头昏黄的小灯,灯光薄薄地打在程秉冷硬的脸上,恍惚间带出几分耐心细致的温柔。
蒋舟吓了一跳:“我……”草。
他生生忍下了这句脏话,莫名其妙的热度瞬间在脸上攀升,他不自然地挣了一下,程秉没什么表情地抬头,蒋舟被他凉凉的视线锁定,顿时老实地不动了,任由程秉把另一只也给他穿上。
他用肩膀抵着耳尖蹭了一把。
马上都到十月份了该死的怎么还是这么热。
程秉为什么要给他穿鞋?
……不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怂唧唧地让他穿鞋?
蒋舟还没得到答案,两只脚就被人严实地塞进了鞋里,穿好鞋他还没动弹,就见程秉转过身,还是蹲着的姿态。
像是要背他出去。
蒋舟又是一怔。
但程秉只是转过去了,什么话也没说。
他还在生气。
如果是以前,蒋舟高低得嘚吧嘚吧嘚地调侃两句,没准儿还要逞强说自己可以走啦,现在他却觉得一切都别扭得厉害,别扭得好像他的四肢都变成了无线延伸的面条然后缠绕在自己身上捆了起来。
时间过了很久。
程秉没有回头,也没有询问他怎么,只是沉默地蹲在他身前。
蒋舟坐在床边,双脚凌空,脚尖点着地面,他右腿无意识地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带着些扭捏和尴尬。
过了许久,他咬着嘴唇内侧,终于心一狠,伸长双臂往程秉的脖子上一绕,然后带着赴死一样的决心趴在了他的背上。
林间雪的气味,伴随着温热的体温,一下扑在了蒋舟脸上。
程秉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蒋舟趴在他背上的时候,还闻到了家里沐浴乳的味道。
他是洗了澡临时出来的。
蒋舟突然把脸往他的颈窝里一埋,只从蓬松的发间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另一个人的重量压上来,两具躯体隔着两层轻薄衣料相贴,身上的热度互相纠|缠,难得让人感到安心。
程秉双手托着蒋舟往上一兜,慢慢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