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峯握紧他的手,像在安抚又像在催促。
"还说……那幅画上其实有后半句。"周竟盯着远处中国尊的尖顶,沉默了下来。
"什么话?"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种静静地相望,没有人应该是孤岛,我只想挨着你坐会儿,说不说话都可以。"
"后半句呢?"
"如果能说说话,我会更开心。"
话说到这里,顾峯明显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变得僵硬。
"还有呢?"顾峯捏了捏他的手指。
周竟想了想,犹豫着开口:"他还说……他以我的名义给你妈妈……对不起,顾峯,如果不是阿姨信任我……"
"还有别的吗?"
"没……没了……"
"没关系,可以跟我说说的,周竟。"顾峯的声音透露着鼓励与温柔。
周竟的瞳孔骤然收缩,耳边又响起赵子郁临死前那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
那人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领,将最后的话语烙进他记忆里:"你以为当初在精神病院救你是偶然吗?我为你杀了那个人时,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后来那些债,桩桩件件都刻着你的名字。"
"他为了你杀人?"顾峯有些震惊。
"对,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他是怎么救的我,直到临死前他告诉我,他给看守我的助理医生注射了过量的麻药,那人后来没有抢救回来。"
"然后呢?"
周竟又回想起,赵子郁咳出的血沫溅在他脸上的模样,他说:"你说得对,我确实疯了——疯到以为只要把全世界弄脏,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他颤抖着盯着周竟笑着开口,"呵呵,现在我死了,就变成你欠我的了。"
赵子郁濒死的瞳孔里泛起诡异的光:"阿竟,你记着。往后你每呼吸一次,都是在替我活着;每笑一下,都踩着我的尸体。我就是要你永远记得,你干干净净的今天。。。是用我的万劫不复换来的。"
"还有其他的吗?"
顾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那只搭在肩上的手温暖有力,与记忆中冰冷的触感形成鲜明对比。
周竟垂下眼帘:"他说他死了,我这辈子就注定欠他一条命。"
"放屁。"
顾峯的嗤笑划破夜空,干脆利落地斩断了缠绕周竟的梦魇。
他扳过周竟的脸,认真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