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其实苏文娴有考虑过只砍掉黑水成他们的手或者腿,而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留着他们的命难道要留给她老板蒋希慎去砍吗?
这样她还有什么价值?
老板想要的不是小打小闹地砍断一只手,然后客客气气地喝个和头酒。
所以这个人头不管是为民除害还是报复,都要下狠手。
既然要下狠手,那就得永除后患,不给他们报仇的机会。
在这场屠杀之中唯一让苏文娴感到不那么难受的是这些人都是应该判死刑吃枪子的人渣,让她的心里负担没有那么重。
但是直面新鲜的杀人现场这种事,在坐上车之后,她的手还是忍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些人不是她直接杀的,却是她下的命令。
作为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华国人,别说杀人了,就是连真枪和这么血腥打斗都没看过。
她让自己不断回想起上辈子的事,和爸妈相处的日常,和大哥的互相吐槽,甚至她以前开网店做衣服打版制图,还有后来她当主播卖衣服和美妆……
好像这些上辈子和平年代的生活日常让她能更有安全感。
她和傻头栓上车之后都没有说话,傻头栓则是拿出一块干布将两把弯刀上的血擦干净。
她摇下车窗,让风灌进来,吹散了车内的血腥气。
直到车子开出劳森道木屋区,她才主动找话题:“你的刀法跟谁学的?”
“跟我师父啊。”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大圣披褂门的掌门。”
没听过,她只听过叶闻和黄飞宏,还是因为拍这两个人的电影很多。
“好厉害啊。”
其实她只是想随便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难受。
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苏小姐也很厉害啊,竟然没有吐。”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让她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好不容易稳定一点的状态又难受起来。
“我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吃肉了。”
“哈哈,我很喜欢吃肉的。”
跟苏文娴需要强装平静的状态相比,傻头栓竟然还能跟她说笑,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回到蒲林西路蒋希慎的唐楼时,一进屋,恩叔看见傻头栓身上沾着血迹皱了下眉头,说了句:“下手不干净,身上竟然还沾了血,血迹沾到衣服上很难洗的。”